“要死了吗！”

“我这是要死了吗……”

王凡只感觉到自己经脉尽断，真元溃散。

连最后的底牌传送印记都陷入了冷却。

他感觉这一刻，就像一个刚刚赢了满堂彩，转眼又被抽干了所有赌资的赌徒。

输得一败涂地。

“轰——”

在他闭目等死的瞬间，黑压压的亡灵军团，如同一场黑色的海啸，彻底将他淹没。

无数的骨爪、兵器，疯狂撕扯着他的身体。

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冲击着他最后的一丝意识。

好累……

真的好累……

王凡感觉自己的眼皮，重若千钧。

他不想再挣扎了。

就这样吧。

死了，也好。

至少，不用再面对这些打不完的怪物。

不用再背负那么多沉重的责任。

……

恍惚间，他的眼前，景象开始变幻。

不再是暗红色的天空和废土。

王凡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他看了看周围，回到了江北三中熟悉的操场。

那里有明媚的阳光，有青草的芬芳。

王凡坐在操场的长椅上，看了看自己张开五指的双手。

“是梦吗……”

“我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王凡喃喃自语着道，只觉得现在轻松了不少。

他微微一抬头。

他看到了宋琪那个胖子，正拿着一根烤肠，一脸贱兮兮在他面前晃悠。

“来一口不？刚出炉的，香得很！”

“凡哥，上次下载的电影，什么时候分享给我看啊！”

“……”

王凡没有理会宋琪，他的目光，看见了他身后的梁雪。

那个总是怯生生跟在后面的女孩，正红着脸，递给他一瓶水。

“王凡同学，你……你辛苦了。”

“切，老王也就一般般嘛，比我还差了点意思。”

他看到了厉剑平，那个装逼犯，正抱着他的大宝剑，一脸傲娇看着他。

王凡嘴角笑了笑，厉剑平现在可出息了，整个江北三中，面板等级最高的学生。

旁边，还有吴学彬老师，李心锐，张羽……

所有熟悉的面孔，一个个出现在他的面前，对着他嬉笑打闹。

一切，都那么的祥和。

那么的美好。

王凡笑了。

发自内心的笑。

他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那根烤肠，想要去接过那瓶水。

这，就是死亡前的幻觉吗？

还挺不错的。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的疼痛感，也渐渐远去。

他只想就这么睡过去，永远地留在这片温暖的阳光里。

然而，就在他即将彻底沉沦的瞬间。

一个清冷、高傲，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的声音。

如同惊雷般，在他的脑海中炸响。

“王凡，你可真是个废物。”

这个声音！

王凡觉得那一霎，像被闪电击中了头颅，身体猛的一僵。

他缓缓转过头，看到了那个他最熟悉……

也最让他牵挂的身影。

冷凝霜。

她就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洁白的武道服。

如同一朵不染尘埃的雪莲。

但她此刻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温柔。

只有一如既往的冰冷，以及毫不掩饰的唾弃眼神。

“看看你现在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

“还真是的你作风。”

冷凝霜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姓王的！”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搞了半天，就是个只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窝囊废。”

“当初在混乱峡谷，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要变强，要亲手把我从那个疯子科学家手里抢回来？”

“结果呢？你就准备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被一群骨头架子啃得渣都不剩？”

“王凡，你真是成功恶心到我了。”

王凡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冷凝霜的言语，就如钝刀割肉一般，一点一点切在王凡的心上。

王凡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莫名的气愤。

“你懂什么！”

他对着冷凝霜那道冰冷的身影，虚弱的咆哮道。

“我……”

“你什么你？”

冷凝霜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你以为你很努力了？你以为你吃了点苦，就了不起了？”

“我告诉你，这个世界，比你努力，比你惨的人，多了去了！”

“真正的强者，是在绝境中，也能杀出一条血路的人！而不是像你这样，遇到点挫折就躺在地上等死！”

“你难道不想看看，筑基期之后，是怎样的风景？”

“你难道不想知道，仙元星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你难道……”

“你难道就不想再见到我了吗！？”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王凡从未见过的，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