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话锋骤然一转，“天下之事不过潮起潮落，不过风吹竹，弯腰又起罢了。”

“你倒是释然。”周岚笑着开口道。

韩湘子这才看向周岚，落在周岚身上的目光迷离了一瞬，转而叹息了一声。

“我的其他同僚，想必都被你们收服了罢。”

“大差不差。”西木冷哼一声。

“时也，命也。”韩湘子以手抚笛，叹道，“但，该我做的事情，却也半点都逃不脱。”

“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下一秒，他收起唏嘘，婉转一笑道。

“过去的事，我可不会忘。”西木向前迈了一步。

“善。”韩湘子微微颔首。

他方才的询问，并非是出于猖狂，反倒是某种释然。

降临的第一瞬间，他发现三位恶魔在等待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更明白了属于他的命运。

所谓不死神明和恶魔，无非只是名号和先天的立场不同，本质上，大家都是同样的存在。

正因如此，他不会叫嚣着什么降妖伏魔，要让孽障伏法。

而是淡淡的感叹一声。

此间，不过输赢而已。

既然当初他们能将八个恶魔封印进入地狱，那么峰回路转的当下，对方想对他们做同样的事情，又有何难理解？

不过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罢了。

只不过，明明三个恶魔一起上顷刻间就能将他降服，却还是选择了让天之恶魔一力和他斗法，对方的这番作风，倒也挑不出丝毫毛病。

“那韩湘子，便谢过两位了。”韩湘子微微俯身，朝周岚和圣主淡然一笑道。

他转而看向西木：“我们的仇怨……哎，只不过自诞生以来，立场便决定了一切罢了，来吧，就在今日，我已无退路可言。”

话音落下，他横笛身前，不再言语。

笛声萧萧，有大破金戈铁马之势。

无形的笛声在他的催动下却有了有形的力量，如锤相击，悍然震在西木头顶。

又一道笛声起，如丝丝缕缕，飞向西木，束在他的蝠翼上，要令他下坠。

韩湘子立在空中，仿佛一个一心吹奏的笛痴，但他的力量，却不容小觑。

西木双翼被困缚，身形顿时向地面跌去。

天之恶魔不在天穹，又何谈力量可言。

“的确，当初便是这样，我对你毫无办法。”西木低吼一声，“但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了！”

他双手一震，一股全新的力量托举起他，直上苍穹。

“双翼被你困住又有何妨？我自有重力不落！”魔力的光芒笼罩在西木的身畔。

韩湘子困的住他的双翼，却困不住他的魔法。

今时不同往日，随着天之魔气的归来，他解析万道巨龙魔力的速度也变得飞快。

他的身形如一抹流光般直入苍穹，魔力的光芒璀璨耀空。

一道道魔法阵包裹着他，如雨点般在穹顶铺开。

数百道魔法阵之中，悍然皆是龙首纹路。

“虽然专业不对口，但我西木大人曾经说过，魔法的最终奥义……”

“就是力大飞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