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实属正常,毕竟是私自打造军械,自然要隐蔽,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过他们不知晓,但一定有人知晓。
比如,虎翼都的牙兵!
作为陶雅最为信赖的亲军,寻常时候,不派他们去护卫山中的军械工坊,难不成还会让普通士兵去?
念及此处,刘靖高声道:“来人,传许龟!”
许龟原为虎翼都校尉,官儿不大,可也不小,手下统御着三四百号牙兵,他肯定去过。
就算他没去过,麾下那些原虎翼都的牙兵,也定然有人去过。
趁着传唤许龟的间隙,刘靖看着身前的二人,沉声道:“本官欲建军器监,独立于府衙之外,直隶刺史府,不受六曹管辖。本官兼任监镇,你二人任左右副监,官职俸禄与六曹副官相当。”
这年头匠人不少,可既有技术,又懂管理的匠人,却如凤毛麟角。
郡城士曹七院之中,匠人出身的掌事,只有三人。
任逑与汪礼一个是负责采矿冶铁,一个负责军械修缮,属于是专业对口了。
剩下一个负责桥梁水利,所以刘靖便没有召见。
“多谢刺史厚爱!”
任逑二人先是一愣,旋即纷纷大喜。
别看他二人穿着官服,实则是流外官,不入品级。
虽为掌事,着官服,却依旧是胥吏。
刘靖的任命,可谓是让他们一步登天,直接从不入流,一跃成为从八品的官员,不但身份提高,俸禄待遇也翻了几番。
“这是军器监的架构,你二人且看一看,有何不妥之处只管道来。”
刘靖说着,将自己编写的架构书递了过去。
任逑接过后,汪礼立即凑上前,细细看了起来。
“骠下见过刺史!”
就在这时,许龟大步踏入公舍,抱拳唱喏。
刘靖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我且问你,当初陶雅秘密招募匠人,在山中打造军械之事,你可知晓?”
许龟略显茫然的点点头:“骠下自然知晓。”
刘靖一喜,又问:“那你可知军械工坊在何处?”
“知晓。”
许龟点点头,他这会儿终于回过味来了,原来刺史是想摘桃子,于是主动道:“工坊就设在问政山中,约莫二十里,山中不但有匠人,还有一支百余人的虎翼都驻扎,骠下可以代为劝降。”
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刘靖沉吟道:“招降的把握大吗?”
“九成!”
许龟想说十成,但到底还是没敢把话说的太满,给自己留了一丝余地。
都是同袍,山中那一百牙兵,他全都认识。
况且如今歙州都易主了,还有什么好挣扎的,十拿九稳的事情。
刘靖当即拍板道:“好!若招降成了,记你一功!”
“骠下定不辱命!”
想到这位新主家出手阔绰,许龟满脸兴奋的高声应道。
许龟他们这帮虎翼都的牙兵,对于换了个主家,适应的极快。
这年头,牙兵基本都这样。
说句不好听的,刺史、节度使来来去去,牙兵却还是那些牙兵。
甚至许龟他们连地方都不用换,住的还是原来的屋子,睡的依旧是原来那张床,一日三餐饱饭,隔几日吃一顿肉食,几乎与在陶雅麾下时,没有任何不同。
唯一不同的,就是新主家出手更阔绰大方。
但问题是,主家出手再阔绰,可这些时日他们也没立功表现的机会啊。
眼下,机会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