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权当结一个善缘,往后指不定会用上。
他心知自己养子的身份,终归是比不上亲儿子的。
徐温待他再好,往后的徐家的一切,也都是传给徐知训、徐知谏等亲子的。
眼下继父杨行密也已去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趁着还能借用徐家的名头,暗中结识官将,发展自己的势力才是正途。
见状,属官当即会意,这是要走个过场了。
于是便不再理会庄三儿,握着册子继续开始念。
不多时,属官就拿着册子回来了,禀报道:“启禀参军,一百三十八人俱在,户籍核对无误,军械数量也合规。”
“嗯。”
徐知诰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见状,刘靖轻笑道:“我备了些薄酒,还请徐兄赏脸。”
徐知诰说道:“呵呵,王兄相邀,这酒自然要喝。”
来到牙府,刘靖通知后厨可以开宴了,并将张贺与吴鹤年拉来一同作陪。
刘靖端起酒杯:“徐兄远道而来,我敬你一杯。”
“共饮。”
徐知诰与他碰了碰,一饮而尽,旋即赞道:“好酒,不曾想竟能在此处喝到三年陈的梨花春。”
梨花春产自杭州,入冬时开始酿酒,到春日梨花盛开时酒熟,因而称为梨花春。
梨花春产量少,三年陈的就更少了,有钱都买不到。
这酒自然不是刘靖买的,而是崔蓉蓉送他的。
崔瞿对这个大孙女着实疼爱,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一份,不过最后都便宜了刘靖。
刘靖心念一动,恭维道:“看来徐兄也是酒中谪仙,这些酒是旁人送的,我这等粗鄙之人,喝了如牛嚼牡丹,还剩下两坛,不如赠予徐兄,也算是宝剑赠英雄了。”
徐知诰并未矫情,爽快的笑道:“刘兄一片心意,我就却之不恭了。”
几杯酒下肚,气氛渐渐变得活络起来。
众人没有聊时局政务,而是默契的聊起了诗词。
张贺与吴鹤年皆是饱读诗书之辈,尤其是吴鹤年,才情出众,三杯酒一首诗,让徐知诰与随行的属官不由惊叹。
一顿酒直吃到下午时分,宾主尽欢。
徐知诰谢绝了刘靖多留几日的盛情邀请,直言还有公务在身,须立即返回扬州。
刘靖只得面色遗憾的将其送上船,并送上两坛三年陈的梨花春,以及一些丹徒当地的‘土特产’。
官船渐渐驶远,眼看着码头上的人变成小黑点,徐知诰这才放下窗帘。
属官清点完‘土特产’,小声道:“参军,这姓刘的倒是知趣,送的贺礼颇为丰厚。”
徐知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正色道:“此人不可小觑。”
“不过是仗着一副好皮囊,被王家看中罢了。”那属官却不以为然。
由此也可看出,他与徐知诰关系亲厚,应当是心腹,否则言辞不会这般随意。
“并非如此。”
徐知诰摇摇头,解释道:“我起初也是这般以为,但今日相处下来,发现此人不简单,行事滴水不漏,应当是王家落下的一颗棋子。”
除此之外,他还从刘靖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种味道他也有,叫做: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