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三儿苦笑道:“刘兄弟的为人,某自是信得过。只是俺等都是粗人,让某提刀杀人,眼皮都不眨一下,可让俺们做生意,那可真要了老命!”
刘靖抿了口米酒,解释道:“如今的世道庄兄也都清楚,强梁遍地,匪寇横行,那些个丘八战时吃军粮,闲时衣裳反穿,摇身一变就会做起杀人越货的勾当。我聘请诸位弟兄,是为了护送货物以及钱财,买卖自有人做。”
听到只是负责护送,庄三儿顿时笑道:“哈哈,这鸟日子某早就过够了,既然刘兄弟相邀,某自然应允!”
“好!”
刘靖一拍大腿,喊道:“小猴子,范洪!”
小猴子两人蹲在灶边,一人抱着一根虎骨啃的正香,听到刘靖呼喊,立马扔掉虎骨跑过来。
“小郎君唤俺们何事?”
刘靖吩咐道:“去将牛车上的铜钱都搬来!”
两人二话不说,朝着牛车跑去。
不多时,便吭哧吭哧的抬着一个箩筐走来。
刘靖站起身,单手接过箩筐,手一翻。
哗啦啦!
四五千枚当五十的乾元重宝如暴雨一般,倾泻而下,堆成一座小山丘。
在阳光的照耀下,山丘一般的铜钱泛着金灿灿的光泽,晃的人一阵眼晕。
刘靖豪迈道:“诸位弟兄一人抓一把,这些钱权当是我聘请大伙儿的见面礼,往后只会越来越多!”
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明晃晃的铜钱摆在面前,更有说服力。
财帛动人心啊!
这人世间的种种,老祖宗早已经总结好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来来去去,辛苦奔波,不外乎名利二字。
其实这些铜钱拢共也不过四十五贯而已,但此刻却让一众魏博牙兵呼吸粗重。
“都愣着作甚。”
庄三儿说罢,象征性的抓起一把铜钱。
见他动手,三十余名魏博牙兵纷纷伸手抓向铜钱。
很快,一小堆铜钱便消失不见。
虽花了钱,但刘靖却非常高兴,四十五贯,连一匹战马都买不到,却能将三十余名魏博牙兵,连同麾下的二十几匹战马收归麾下,这笔买卖做一万次他也愿意啊!
一时间,酒桌上的气氛被推向高潮。
这群魏博牙兵已许久没有这般畅快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
倒是庄三儿还保持着冷静,趁着弟兄们划拳取乐的时候,压低声音问道:“刘兄弟,某已经跟你交了底,还请刘兄弟也跟某透个底,当真只是做买卖?”
刘靖似笑非笑道:“眼下确实是做买卖,毕竟没钱寸步难行,往后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呢。”
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庄三儿心头一凛,略显感慨道:“当初你我第一次相识,某便知道你非是池中之物。”
刘靖问道:“庄兄怕了?”
庄三儿不屑一笑:“人死鸟朝天,魏博镇出来的,什么都怕,唯独不怕死!”
刘靖正色道:“那就行,庄兄须知富贵是搏出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