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山贼求救(2 / 2)

这对姐妹还真是……心有灵犀。

哎!

自己这该死的魅力。

刘靖心中暗叹一声,说道:“如此,便多谢大娘子了。”

见他收下衣裳,崔蓉蓉顿时展颜一笑:“该是我谢你才对。”

“告辞。”

刘靖说罢,轻抖缰绳,驾着马车离去。

目送马车消失在视野中,张嫂凑上来,低声提醒道:“大娘子这般,恐会有人说闲话。”

崔蓉蓉解释道:“浑说甚么,半月前回村之时,遇上了匪寇,若非是他,我已遭了毒手。”

张嫂幽幽地提醒道:“是不是大娘子自个儿心头里清楚,挺好一后生,莫害了他性命。”

闻言,崔蓉蓉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无比难看。

……

……

既有了新衣,那自然也不用买了,等回去后把钱还给幼娘。

刘靖想着,驾驶马车出了镇子。

行了约莫二里地,再次路过那片稀疏的松树林时,忽听一侧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下一刻,林中钻出三名彪形大汉。

为首一人身着短打劲装,脚踩一双短腰军靴,脸上横着一条蜈蚣状的刀疤,正是庄三儿。

“刘兄弟,某等你多时了!”

庄三儿拱了拱手,神色焦急。

只看三人穿着,刘靖便知他们没有打劫的心思,确实是寻自己有要紧事。

念及此处,刘靖笑着拱手道:“庄兄,又见面了。”

庄三儿顾不得寒暄,上前几步道:“刘兄弟,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某有一桩要紧事,还请兄弟帮忙。”

刘靖心下警惕,不动声色地问道:“但凡我能帮上忙,定然义不容辞,不知是何事?”

庄三儿迅速说道:“某一个兄弟病重,俺托人在镇上买了药,吃了几日,却不见好,近两日反而愈发严重。但俺等的境况,刘兄弟你是明白的,入不得城镇,所以想请刘兄弟将某的兄弟带到镇子上,寻大夫当面诊治。”

闻言,刘靖心下一喜,爽快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庄兄快且把病人带来。”

看得出来,这个病人对庄三儿很重要,而且他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求到自己头上。

上次临走前的场面话,只是刘靖随口说的,没想到庄三儿还真就求到自己头上来了。

当真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至于庄三儿他们为何不自己去镇上……

开什么玩笑,真当这个时代和后世一样,想去哪就去哪?

百姓离开村子五十里,就需里长画押作保,并前往当地官府开具路引文书,去何处、何时去、去做甚、何时归,文书上都写的一清二楚,若逾期不归,视为逃户,连同里长一起判罚。

官府对于百姓流动,是严格管控且限制的。

尤其是庄三儿他们这群生面孔,入城镇盘查格外严格。

刘靖能随意出去镇子,不必接受盘查,是因为马车上悬挂的那枚烫金崔字木牌。

见刘靖爽快的应下,庄三儿顿时大喜:“某果然没看错人,大恩不言谢,往后刘兄弟的事,就是某的事!”

刘靖摆摆手:“莫说这些,眼下救人要紧,病人何在?”

“刘兄弟稍待,某这就去将病人带来。”

庄三儿连忙应道,吩咐随行的两人去接人。

趁着接人的功夫,刘靖好奇道:“庄兄怎地知晓今日我来镇上了?”

庄三儿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某在镇上安插了细作,是两个泼皮闲人,若有肥羊出入,便会提前通知我等。”

“原来如此。”

刘靖面露恍然。

估摸着上次自己被劫,就是那两个泼皮通风报信。

这时,庄三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过去:“这里面是一些首饰,劳烦刘兄弟当了,充作诊金。”

好么!

难怪特意寻自己帮忙,庄三儿这伙人非但进不去镇上,连他娘的铜钱都没有。

这些首饰不用想就知道是前段时日劫来的,若是他们自个儿去质库典当,掌柜绝对会报官抓他们。

这个时代,阶级分明。

有些东西,它就不是平头百姓能获得的,既然出现在百姓身上,要么是偷,要么是抢,总之报官绝对错不了。

就庄三儿这伙人的模样,怎么看都不是富贵人家。

若拿着首饰去镇上典当行,与自投罗网没区别。

颠了颠手上的布包,刘靖叹了口气:“看来庄兄在山上过的有些凄惶啊。”

“谁说不是呢。”

庄三儿苦笑一声,如实说道:“莫看哥哥逍遥自在,实则吃了上顿没下顿,劫道确实来钱快,可货物与金银珠宝又没法当钱用。只能偶尔差遣那两个闲人,买些粮食和盐送到山上,这才勉强过活。”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吃完睡女人,睡醒去打劫……这他妈都是假的。

原因很简单,匪寇有钱都没处花!

只有通过手下泼皮买一些,关键还不能买太多,也不能经常买。

泼皮是什么?

那就是烂泥一样的人物,当地人对他们很了解,一旦买的过多过勤,就会被人瞧出端倪,甚至有被官府顺藤摸瓜给一窝端了的风险。

原本对于招揽庄三儿这伙魏博牙兵,只是有这么个想法而已。

此刻听完他的诉苦,刘靖隐隐有了头绪。

约莫半个时辰后,两人气喘吁吁的抬着一个简易担架回来了。

担架上躺着一名中年男子,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并且身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刘靖将车帘掀开,指挥道:“快,将人抬上车。”

待到三人合力将病人抬上车后,刘靖说道:“庄兄,我去了!”

“有劳刘兄弟了!”

庄三儿郑重地说道。

刘靖抖了抖缰绳,立即操控马车朝镇上行去。

目送马车离去,随行的一人担心道:“三哥,这小子不会带着二哥去报官了吧?”

庄三儿训斥道:“住嘴,刘兄弟不是这样的人,你们就算不信他,难道还不信我这双看人的招子?”

那人赶忙说道:“俺自然是信三哥的。”

其实庄三儿心中也有些忐忑,说到底算上这一次,他们也不过才见了两面,不过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

刘靖眼下虽只是个马夫,可从那日的表现来看,可谓是有勇有谋,对主家知恩图报,面对他抛出的诱惑断然拒绝,这样的人,绝不会甘心当一个小小的马夫,未来成就也绝不会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