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强光灯烤得孙老蔫脸上的油汗滋滋作响,手腕上那块圆疤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周局拍着桌子:“信鸽是谁?!长什么样?在哪接头?!”
孙老蔫抖得像筛糠,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真…真没见过,每次…都是城西老杨头鸽子市…最里头那个…挂蓝布帘的旧书摊主老蔫吧…不…不是我!是摊主!他递给我火柴盒…钱和纸条…都在里头拿到东西…我就走…”
“火柴盒?”周局眼神锐利,:“什么样的?”
“…就…普通的红双喜…空盒子…压…压在摊子右下角…第三摞旧书底下…”孙老蔫喘着粗气,眼神涣散,“…每次…位置都一样…”
线索!周局精神一振,立刻抓起电话:“建军!孙老蔫撂了!城西老杨头鸽子市,蓝布帘旧书摊!接头物是压在书下的红双喜空火柴盒!我马上带人…”
“周局,你目标太大。”电话那头,张建军的声音冷静打断,“鸽子市龙蛇混杂,风吹草动人就没了。书摊位置、火柴盒特征告诉我,我带人去堵。”
周局稍一迟疑,想到张建军之前精准如神的情报,咬牙道:“好!书摊在鸽子市最西头,靠墙,挂褪色蓝布帘。摊主是个戴老花镜的干瘦老头。”
“火柴盒压在右下角第三摞旧书最底下!小心!可能是死信箱,摊主未必是‘信鸽’本人!”
“明白。”张建军放下电话,目光转向如标枪般立在旁边的陈卫国:“鸽子市,蓝布帘旧书摊,右下角第三摞书下,一个红双喜空火柴盒。拿到它。摊主别惊动,暗中控制。”
“是!”陈卫国眼中厉芒一闪,没有任何废话,转身大步流星冲出院门,身影迅速消失在胡同尽头。
他曾在北大荒围捕过狡诈的偷猎者,对这种隐秘的接头把戏并不陌生。
张建军回到静悄悄的屋里。
桌上的俄文技术书和翻译稿静静躺着,王晓兰受惊在家休息,宋卫国带人暗中守在王家附近。
系统界面上,520元的数字无声闪烁。
他需要确认!意识再次沉入系统。
“查询:此刻,城西老杨头鸽子市,蓝布帘旧书摊右下角第三摞旧书下,是否存在一个红双喜牌空火柴盒?
如存在,其内部是否留有字条类信息?最后一次被放置/接触的确切时间?”
系统提示跳出:
“目标区域信息扫描及微观痕迹追溯,需消耗:20元。是否确认?”
“确认!”张建军毫不迟疑。
账户跳动:520→ 500。
信息流涌入脑海:
“目标物:红双喜空火柴盒,存在。内部:折叠纸条一张。最后一次被放置时间:约4小时前(下午2时17分)。”
果然还在!孙老蔫没撒谎!张建军心中大定。
……
城西,老杨头鸽子市。
正是半下午人最多的时候,吆喝声、讨价还价声、鸽子扑棱翅膀声混成一片。
陈卫国帽檐压得很低,毫不起眼地挤在人群里,目光锐利地扫向西头墙根。
褪色的蓝布帘!
一个戴着老花镜的干瘦老头正眯着眼,慢悠悠地整理着摊子上堆得乱七八糟的旧书刊。
陈卫国不动声色地靠近,假装翻看摊子左侧的旧杂志,眼角余光精准锁定了右下角——第三摞发黄的旧课本,底下露出一点刺眼的红色!
就是它!
他呼吸平稳,手指看似随意地拂过那摞旧书边缘,身体微侧挡住旁人视线。
就在这瞬间,两根手指快如闪电,精准地从书页缝隙中夹出了那个扁扁的红双喜火柴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