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被叫来“协助调查”,此刻正站在门口面如死灰!
特派员按下播放键。一阵沙沙的电流声后,一个压低却无比熟悉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赵卫东】:“…洪主任放心,张建军这次死定了!二十公斤40crnimoa!够枪毙他两回!只要坐实了,杨爱国也得跟着倒霉!到时候,这轧钢厂,还不是您说了算…”
【洪大军】:“证据链必须做死!仓库账面要干净!机械厂那边的口风…让你找的人,打点好了吗?”
【赵卫东】:“打点好了!那边技术科的小刘收了二十块钱和一包大前门,保证咬死只用了三十公斤!嘿嘿…张建军这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等把他弄下去,钳工二车间那块肥肉…”
【洪大军】:“哼,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记住,手脚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录音放到这里,戛然而止。
整个小会议室,死一般寂静!
特派员的脸色已经从铁青转为震怒的赤红!杨厂长和李爱国眼中是巨大的震惊和后怕!纪委书记的手都在抖!
这盘小小的磁带,是赤裸裸的、无可辩驳的罪证!它彻底撕开了洪大军和赵卫东构陷忠良、结党营私、妄图篡权的惊天阴谋!
“砰!”特派员猛地一拍桌子,怒发冲冠:“混账东西!无法无天!”
“洪大军!赵卫东!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杨厂长的声音带着雷霆之怒。
赵卫东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他眼神涣散,嘴里只会无意识地念叨:“完了…全完了…”
洪大军则像一尊瞬间被抽掉骨头的泥塑,直挺挺地瘫在椅子上,面如金纸,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政治生命、名誉、地位…一切的一切,都随着这盘要命的录音灰飞烟灭!他甚至连恨张建军的力气都没有了。
“来人!”特派员厉声喝道,“把这两个败类给我看管起来!通知保卫科!立刻上报市局和工业部纪检组!”
两个膀大腰圆的厂保卫干事立刻冲进来,像拖死狗一样把瘫软的赵卫东架了出去。
洪大军也被“请”离了会议室,背影佝偻,瞬间老了十岁。
尘埃落定。
张建军走出会议室,外面阳光正好,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
车间方向,机器的轰鸣声依旧有力而稳定地传来,那是他一手守护的堡垒。
“建军!”李爱国副厂长追了出来,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激动得声音发颤,“好!干得漂亮!拔掉了这两颗毒瘤,厂里能清净一大截!你这功劳…太大了!”
张建军笑了笑,没有居功:“李副厂长,我只是做了该做的。厂里蛀虫不除,生产永无宁日。”
“好!好一个该做的!”杨厂长的声音也从后面传来,他走到张建军面前,眼神充满了激赏和一种如释重负的欣慰:“张建军同志,经此一事,厂党委对你的能力和担当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好好干!轧钢厂的未来,需要你这样的中流砥柱!”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全厂。
“听说了吗?洪大军和赵卫东栽了!想陷害张主任,结果把自己送进去了!”
“活该!姓洪的平时鼻孔朝天,姓赵的就是条疯狗!张主任这是为民除害!”
“还得是张主任啊!技术牛,脑子更牛!连录音证据都能搞到!神了!”
张建军的威望,在轧钢厂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工人们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由衷的敬佩和信赖。
然而,站在窗明几净的副主任办公室里,张建军脸上并无多少喜悦。
他摊开手掌,掌心是被汗水微微浸湿的、叠成方块的纸条。那是他刚刚收到的匿名警告,字迹歪斜潦草,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张建军,别得意太早!你护得住一个厂,护得住整个四九城吗?起风了,更大的浪…在后面!”
他推开窗户,望向铅灰色天际线处翻涌的乌云。深秋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灌入,吹动他额前的黑发。
洪大军和赵卫东倒了,但这股席卷一切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加速。
下一个浪头,会从哪里打来?张建军攥紧了拳头,眼神锐利如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的路不容任何人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