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
刘海中看着儿子刘光天每天趾高气扬地戴着红袖章进进出出,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张建军再厉害,不也得抓生产?现在是什么时代?是文化风暴时代!
他刘海中根正苗红,三个儿子有两个都参加了战斗队,他凭什么不能当官?凭什么不能取代易中海,甚至…取代张建军在四合院的地位?
……
“老刘,你根正苗红,三个儿子有两个都是战斗队的骨干!这四合院,该有个新气象了!”赵卫东抽着烟,在刘家堂屋里慢悠悠地说,“易中海倒了,那位置空着呢。”
“而张建军?哼…,一个就知道抓生产的‘唯生产力论’,能代表咱无产阶级的革命精神?我看这‘管事大爷’的位置,非你刘师傅莫属!”
这话简直说到刘海中心坎里去了。他激动得脸膛发红,搓着手:“赵队长,您…您真这么看?可张建军现在毕竟是车间副主任…”
“副主任怎么了?”刘光天在一旁帮腔,唾沫星子横飞,“爸,您得看清形势!现在讲的是革命觉悟,不是官大官小!”
“张建军他护着傻柱那种落后分子,还处处跟赵队长的战斗队作对,这就是立场问题!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您站出来,主持四合院的革命大局,这是顺应潮流!”
赵卫东满意地点点头:“光天说得对。老刘,机会就在眼前。先把四合院这摊子抓起来,树立威信。下一步,厂里工会、甚至厂革委会,也不是没可能嘛!”
刘海中被这大饼砸得晕乎乎的,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坐在主席台上讲话的风光。他一拍大腿:“干了!赵队长,您说,怎么干?”
“很简单,”赵卫东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先从整顿四合院风气开始!张建军不是‘根基’在院里吗?那就开个全院大会,让大家伙儿都擦亮眼睛,看看他包庇的都是些什么人!”
“傻柱,还有那个阎老西!把这些‘牛鬼蛇神’的嚣张气焰打下去,你刘海中的威信,不就立起来了?”
……
第二天傍晚,天刚擦黑,中院就摆开了阵势。一张八仙桌,两条长凳。
刘海中特意换上了一件压箱底的半新中山装,腆着肚子,在刘光天和另外两个战斗队小喽啰的簇拥下,端坐在桌子后面,颇有几分“主事人”的派头。
阎埠贵缩在人群角落,脸色灰败。傻柱抱着胳膊靠在自家门框上,一脸冷笑。秦淮茹带着孩子远远站着,眼神复杂。贾张氏则伸长了脖子,一脸看好戏的兴奋。
“咳咳!”刘海中清了清嗓子,用力拍了两下桌子,力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威严,“老少爷们儿!静一静!今天召集大家开这个会,目的只有一个:整顿风气!肃清流毒!响应上级号召,把咱们四合院建设成革命的、干净的、战斗的堡垒!”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特意在傻柱和阎埠贵身上停留:“但是!就在我们身边,在革命的洪流里,还隐藏着一些污泥浊水!一些牛鬼蛇神!他们思想落后,作风败坏,甚至还有历史问题!”
“比如,食堂的何雨柱!仗着有张建军撑腰,偷奸耍滑,辱骂革命小将!还有前院的阎埠贵!满脑子封建思想,私藏‘四旧’,毒害青少年!这样的人,不批判,不斗争,四合院的风气能好吗?革命能进行到底吗?”
刘光天立刻带头喊起了口号:“打倒牛鬼蛇神!肃清流毒!”几个小喽啰也跟着起哄。院里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傻柱“呸”了一声,刚要开骂,被旁边的妹妹雨水死死拉住。
阎埠贵吓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刘海中见初步效果达到,心中得意,话锋一转,矛头直指核心:“大家想想,为什么这些人敢这么嚣张?就是因为他们背后有人!有人给他们撑腰!包庇他们!这个人是谁?就是我们院的张建军同志!”
他猛地提高音量,手指几乎要戳到站在人群前排、一直面无表情的张建军脸上:“张建军!你身为车间副主任,不想着抓革命,整天就知道促生产!搞什么技术革新?那都是‘唯生产力论’的流毒!”
“你对傻柱、阎埠贵这种落后分子百般包庇,压制革命群众的正义呼声!你这是严重的立场错误!是走资派在基层的代理人!今天,当着全院老少的面,你必须深刻检讨!交代问题!接受群众的批判!”
火力全开!刘海中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借着批斗傻柱和阎埠贵,把张建军拉下马,一举奠定自己在四合院的绝对权威!有赵卫东撑腰,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建军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傻柱急得眼睛冒火,阎埠贵吓得闭上了眼,贾张氏咧着嘴无声地笑。
张建军却笑了。不是冷笑,而是一种带着点无奈,又仿佛看透一切的平静笑容。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到院子中央,灯光照亮他棱角分明的脸。
“二大爷,”张建军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您这帽子扣得可真不小。批斗傻柱?批斗阎老师?还要批斗我?理由呢?就凭您红口白牙这么一说?”
“证据?”刘海中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傻柱,“他偷藏公家猪肉,辱骂革命小将,这不是证据?”
“阎埠贵家里抄出来的旧书,不是证据?至于你张建军,包庇他们,压制革命,全院人都看得见!这就是最大的证据!”
“哦?是吗?”张建军点点头,目光转向刘光天,“光天,上回在食堂,你说雨柱哥偷肉,结果那肉是‘瑞蚨祥’包的特级五花,食堂压根没进过这种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