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相信,你不是一个人。”
邱淑心神震荡,看着许靖央的背影怔住。
方才还分散在各处的女兵们,此刻如同百川归海,自发而有序地向许靖央汇聚。
她们年纪不一,身世各异,有的脸上还残留着往日苦难刻下的痕迹。
邱淑知道,她们之中,有的是被家族抛弃的孤女,有的是被弃如敝履的妇人,更有战乱中失去一切,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然而这些人,此时此刻,眼中再也没有了当初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
在许靖央的大营里,她们各司其职,发挥所长。
现在她们有序地低声汇报着营中事务,也有人只是单纯地站在许靖央身旁。
而许靖央会用心去听每一个人说的话,就像刚刚处理邱淑家中琐事一样,充满耐心。
邱淑看着这一幕,心神震荡。
一个强大厉害的女人,当她站稳脚跟,她便马上为那些受苦的女子撑起了一片天。
这是何等气魄!
许靖央从大营离开,刚回郡主府,就听说崔尚书来了。
正厅内,崔尚书坐的笔直,正在品茶,看见许靖央进来,他连忙放下茶盏。
“参见昭武王。”
“崔尚书不必多礼,请坐。”许靖央抬手,举手间气度从容威厉。
她先坐下,崔尚书才又坐了回去。
“今日来,是想提醒昭武王,下官接到消息,皇上要任命威国公兼管幽州录事,跟随王爷和您一起离京。”
许靖央皱眉。
录事只是一个五品小官,但掌文书、核账目,记录官员言行,直呈天听。
若威国公在幽州账目上稍作手脚,或可以拖延文书,会惹出不少麻烦。
更何况外人眼里,他还是许靖央的父亲,许靖央即便断亲了,却也跟许家割舍不断。
如此一来,威国公的一言一行,在旁人眼中,都跟宁王的脸面挂钩。
若他仗着身份在幽州横行霸道,惹出祸端,世人只会说宁王纵容岳丈、治下不严。
崔尚书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专门来提醒许靖央。
皇帝这么做,当然也是知道他们父女关系不合,而威国公又蠢笨,很好利用。
许靖央沉眉:“旨意已经下达了?”
“还不曾,皇上命吏部拟召文书,等文书一成,盖章落印,就要跟旨意一同送去威国公那儿了。”
“崔尚书还请先帮本王隐瞒几日,本王要利用好此事。”
崔尚书有些犹豫:“可以是可以,但还请昭武王尽快,不然皇上就要催促,难免疑心。”
许靖央颔首:“最多三天。”
崔尚书将话带到,就准备走了。
他起身拢袖,有些难以启齿,但想了又想,还是说:“昭武王,王爷不在京城,这不马上腊八了,下官和夫人都想请您去寒舍做客,一同用膳,还请您莅临赏光。”
许靖央一笑:“崔尚书不必如此客气,那日本王已有安排,这番好意,还是下次吧。”
“好,好,”崔尚书心中有打算,早知会被拒绝,连忙拱手,“那下官告退。”
他出了昭武郡主府,坐在马车上,才舒出一口气。
昭武王这个外甥媳,相处起来,让人觉得她威严至极,不可冒犯。
要是萧贺夜在,可能会不那么尴尬。
想到这里,崔尚书忍不住嘟囔:“王爷也真是,婚期就在三月,怎么现在还跑出去了,年节也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