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上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武殿长老、执事，全都僵在原地，怔怔地望着那团缓缓消散的血雾。

殿主…死了？

这位执掌武殿数百年，威严深重，被视为苍元大陆顶尖强者的秦北涯，就这么死了？！

就这样被一个年龄不足他零头的后辈，一枪诛杀！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位灰发长老喃喃自语，手中长剑‘哐当’一声掉落海中。

他脸上没有任何愤怒，只有无尽的茫然和空洞。

信仰崩塌，武道迷失，未来何在？

“可恶！”

另一位黑袍长老浑身颤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直流。

他怒视着顾长青，眼中血丝密布，却终究没有动手。

石玄机先前的话，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回荡。

异魔入侵，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如果石祖所言为真，那他们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究竟算什么？

苍元大陆的守护者？

还是天域走狗？

“我们此刻厮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初引领顾长青加入武殿的堂主‘廖玉山’，此刻同样脸色苍白，失魂落魄地悬浮在半空。

迷茫、痛苦、挣扎、愤怒、颓然……

种种情绪在武殿众人的脸上交织。

最终，化为了死灰般的沉默。

无人再出手。

就连那几位对秦北涯最为忠心的长老，也只是颓然垂首，仿佛瞬间苍老了百岁。

石玄机的残魂虚影微微波动，望着下方失魂落魄的武殿门人，眼中闪过复杂难明的悲悯。

曾几何时，他创立武殿，旨在守护传承，为苍元大陆撑起一片天。

岂料千年之后，武殿竟沦落至此。

“唉……”

石玄机摇头轻叹，包含了太多无奈与沧桑。

“精彩，实在精彩！”

就在这时，一声轻慢的嗤笑，突兀地自上方传来。

笑声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与嘲讽。

所有人猛然抬头。

只见高空之上，云层不知何时向两侧分开。

一道身着云纹金袍的身影，脚踏虚空，缓缓降下。

来人身形挺拔，面容俊美近乎妖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瞳孔？

纯粹的金色！

“原来是他…”

顾长青眼神一凛，凝视着上方那道金袍身影，眸中寒意渐浓。

即便对方化成灰，他也绝不会认错这张脸。

这家伙正是一年前在万剑冢，意图搅乱他领悟剑意的那位天域古族特使，金煌！

“啧啧，好一场狗咬狗的精彩大戏，看得我甚是愉悦。”

金煌轻拍手掌，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语气慵懒得仿佛在欣赏戏台上的杂耍。

那掌声不紧不慢，此刻落在所有人耳中，却是那么的讽刺。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随即定格在顾长青身上。

“你这只下界蝼蚁，倒是总能给我带来惊喜。”

“先是反杀夺舍，再是窃取神格，现在……居然连秦北涯这条还算好用的狗都宰了。”

最后这句话，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瞬间让武殿众人面色铁青，双拳攥得咯咯作响。

原来在天域古族眼中，他们当真只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