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这才是什么寿数了?如何这么快就....就?”
陈璟笑眯眯的说道:“你有所不知啊,我年轻的时候受过暗伤,每逢大雨之日,四肢便会剧烈疼痛,若非是昔年陛下尚且身为太子的时候,先皇与陛下之间的琐事,我早就是告老还乡,回官渡老家了。”
他长叹一声:“如今天下太平,此时告老,也算对得起先皇和陛下了。”
一番话说的杨恩心中几番纠结几番错愕,终究还是长叹:“陈公如此说了,我也不好再劝.....”
“那我便依照陈公所说的去做吧。”
..... ......
待到这杨恩离开了之后,陈瀚送完了人才是回到了这屋子里面,脸上带着些许好奇的神色,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迷惑的状态。
他对于“政治”的确是不怎么了解的。
“父亲,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陈璟冷笑一声,一边泡茶,一边轻声说道:“你啊,就是不了解咱们的这位陛下,这件事情,一定是陛下暗中所做的。”
“无论是诸侯王的事情也好,还是这杨恩也好,亦或者是这件事情中牵扯到的林青也好,全都是陛下的人,陛下一手安排了这件事情,而后又想要借助着这个机会来试探一下陈氏。”
“陛下对陈氏不放心啊,想要看一看,陈氏的忠心是否与从前一样。”
陈璟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无奈之色,整个人陷入了数不尽的疲惫之中:“哎,世事难啊,不只是当今陛下,就算是武帝在临终之前,不也是试探了吗?”
他的脸上带着些许莫名:“当年的巫蛊之乱,乃是当年太上皇陛下一手策划的事情,这其中到底有没有当今陛下的参与呢?”
“若是当今陛下参与了,那就是一场针对陈氏的阴谋啊。”
“只是当初的陈氏没有上当罢了。”
他微微摇头,吹灭了面前的烛火。
“罢了,罢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 ......
未央宫中
灯影错落,陈璟与杨恩在今日上午的谈话,晚上的时候便被整理送到了未央宫中。
刘据看着面前的“谈话记录”,眉宇中不由得轻跳一下,而后手指不断的在桌子上叩击:“三十四记录的这份手书?让他上前回话。”
三十四很快来到了刘据的面前,一五一十的将两人之间的谈话着重表述,其中语调轻重缓急一如两人所说。
听完了之后,刘据才长叹一声。
他将这份手书放入一旁的香炉中焚烧,眉宇中则是带着几分失笑:“陈公啊果然还是陈公,朕这些许手段,在他老人家的眼睛中,只怕是如同黑夜中的煌煌大日一般显眼,又十分可笑。”
“罢了。”
刘据看着另外一旁的绣衣使者首领说道:“父皇当年的遗命,朕也算是完成了吧?”
“如此,也算是对得起父皇了。”
他略微沉吟:“你去将这一切的事情,写成一封祷文,而后在父皇的陵前焚烧,将其汇报给父皇罢。”
等到人影都消失之后,刘据才是有些无奈。
“陈氏....果然是没有任何破绽的啊。”
“朕不过是听从父皇的遗命稍作试探,便已经被发现了端倪,更令人惊骇的是.....陈氏竟然这么果断就急流勇退了?”
“当真非常人啊!”
只是说完这话之后,刘据的神色中还带着未曾消退的“怀疑”:“只是,权力乃是毒药,只要品尝过的人就无法舍弃。”
“陈氏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松的就放弃呢?”
“难道是因为.....他们还有其他的图谋吗?”
.... .....
武德五年,冬,腊月二十三。
丞相陈璟上书,告老还乡。
此时,陈氏留在长安中央朝廷的人,就只剩下了两个。
一个是太尉、临安侯陈定;另外一个则是陈氏当代家主、官渡侯世子,郎中陈瀚。
从最开始的庞大势力到如今。
陈氏的势力,大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