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瀚听明白了刘据话里面的暗示,当即略微沉吟说到:“那我再去劝劝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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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宫中众人都离去了之后,刘据这才是按了按额头。
他明白陈璟是看出来了巫蛊之乱的这一盘棋局,这才此时待在甘泉宫中,既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暗示。
“父皇啊父皇,您可真是会给我出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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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宫中
陈璟每日在这甘泉宫中修养,日子过的十分快活,难得不必和皇帝明争暗斗的试探下棋,这日子自然是一天比一天好的。
陈瀚来到甘泉宫中的时候,便是看见了如此悠闲的陈璟,当即无奈上前:“父亲,您的身体哪里经得起如此折腾?”
“咱还是快回去吧。”
他将皇帝的话转告了陈璟之后,这才是犹豫着问道:“只是父亲,您如此做,难道不怕陛下动怒吗?”
陈璟冷笑一声:“动怒?”
“陛下倒是好意思动怒。”
他坐在一旁,随意的一甩鱼钩:“巫蛊之祸虽然结束了,但这一盘棋局还未曾结束呢。”
“就看看陛下打算什么时候结束了。”
陈璟半眯着眼睛:“若是陛下心中所图甚远,怕很快就能结束了。”
他冷笑一声,但一旁的陈瀚却有些茫然,他不明白陈璟口中所说的“棋局”是什么意思,当即开口问道:“父亲,什么棋局?巫蛊之乱不是已经彻底结束了吗?”
陈璟微微摇头,他坐在那里,声音中带着些许沉重的意味。
“结束?”
“还早着呢,只怕是要等这位陛下试探完毕了!”
他看着陈瀚,解释道:“当年的巫蛊之祸,先皇下了一局大棋,其中不只是三位皇子是棋子,你我陈氏中人、以及朝堂上的所有人全都是棋子。”
“先皇想要借此试探一下陈氏的衷心是否发生了改变,试探太子只是之后的事情而已——只是在这个过程中,陛下也没有想到,他也进入到了先皇的棋局之中。”
“当日在甘泉宫中,陛下与先皇奏对,其原因便是如此。”
他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些许无奈和感慨的说道:“刘氏的皇帝向来如此,一向是喜欢试探臣下的,先皇尤其如此,他的怀疑心怕是历代刘氏皇帝中最大的一个了。”
陈瀚低着头,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他可不想掺和到这些事情当中——他爹能和先皇、陛下下棋,甚至不落下风,不仅没有被推进坑里,还能够从坑里面跳出来,顺带把其他人给踹进去,顺带盖两把土,但却并不意味着他也可以。
陈璟看了一眼陈瀚,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但却也并不多。
毕竟吧,除了他的“降临”之外,陈氏已经接连出了好几代雄才大略的人了,出一个中庸一点的人也实属正常,或者说这才是正常的四季轮换。
他轻叹一声,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罢了,你回去告诉陛下,三个月之后,我一定会回长安的。”
陈瀚这才是憨厚一笑,坐在那里陪着陈璟钓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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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宫中的谈话很快就被皇帝知道了,刘据倒也没有说什么,反而心中松了口气——他事实上也看出来了陈瀚的才华和胆略不如他的父亲,也不如陈氏历代的先祖们,但那又如何呢?
这样才更好啊。
说句不好听的,从太祖皇帝开始,一直到他的父亲这一代,陈氏历代都有贤才问世,这已经让陈氏的声望达到了最高。
拆分了两次之后,陈氏的庞大势力才勉强达到了皇帝能够接受的范畴之内。
这样的情况下,陈氏若是继续出现大才,那才会让人心中“警惕”。
而松了一口气之后,武德帝对于朝堂以及海内诸多藩王的“整顿”也缓慢的开始了。
一开始的时候,朝臣以及藩王们都还没有察觉到武德帝的动手,他们只是觉着恍惚之间好像有什么变得不对了一样.....
但他们却回不过神来,说不出来到底哪里有问题。
可是慢慢的,事情就变了。
琢磨不过来味儿的人,也琢磨过来了。
好家伙,他们历来夸耀的好皇帝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藩王们有此感慨,其实是因为一道旨意——一道按照道理来说,从表面上来说,绝对是好事的一件事情。
“推恩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