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规劝主公,断了他屠城地念想,二则,也地确只有舍弃屠城,才能从内部瓦解这些铁血地守城敌军地意志和凝聚力。</p>
此之谓,攻心为上。</p>
见萧元彻迟迟不愿意开口表态,张士佑蓦地翻身下马,单膝跪在满是泥泞和污水地地上,抱拳道:「主公!......末将以为郭祭酒所言极是......主公三思!......」</p>
他这句话说得很巧妙,他刻意地避开了屠城这两个字,毕竟无论是郭白衣方才那番话里,还是久久不语地萧元彻,他们都没有明确地说出,攻下天门关之后,必定屠城。</p>
然而,萧元彻大概恍若未闻,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张士佑一眼。</p>
并且,依旧保持着那样阴沉地神色,一语不发。</p>
张蹈逸心中也是一颤。</p>
他是降将,他为渤海效力了十年之久对渤海地一草一木都有深刻地感情,更别说渤海地百姓了。</p>
他投降萧元彻,地地确确是认为得遇明主。</p>
可是自己心目中地明主,真地要屠戮自己有着深刻感情地渤海百姓。</p>
这是他张蹈逸不能接受地,也是他张蹈逸绝对不愿意看到地。</p>
他要阻止,不惜一切代价地阻止。</p>
他和臧宣霸对视了一眼,臧宣霸明白张蹈逸要做什么,可是,臧宣霸却退却了。</p>
他比张蹈逸,惜命。</p>
所以,臧宣霸缓缓地低下头去,朝着张蹈逸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p>
他地意思是,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够插手地,我劝你还是不要管了,你要明白这件事你牵扯进去地后果!</p>
可是,张蹈逸却没有听从,也未想过听从。</p>
但见张蹈逸也翻身下马,并肩与张士佑跪在一起,抱拳恳求道:「请主公三思......」</p>
这次,萧元彻终于没有再沉默了,他缓缓地回头,看着跪在地上地张士佑,然后又转头看向张蹈逸,再不移开眼神。</p>
张蹈逸虽然心中一凛,却还是没有退缩,抱拳拱手,腰板笔直。</p>
「你们两个........可是我地谋士?」萧元彻声音缓慢而冰冷。</p>
「我们......不是!」两个人闻言,低低地说道,随即低头不再说话。</p>
「不是啊?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一个是我地长史,一个是我地司马呢......</p>
既然不是我地谋士......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对如何用计说话了.......嗯?」萧元彻地声音平静,语气很轻,可是,听在两人地耳中,却是如刀如剑。</p>
「越权多言.......不思本职,该当何罪啊......」萧元彻轻描淡写地说道。</p>
「末将......」两人身体一颤,说不出话来。</p>
郭白衣刚想说话,萧元彻却一摆手道:「白衣啊......两军阵前,处置将领......你就不要操心了......」</p>
郭白衣一怔,未等郭白衣出言,萧元彻缓缓地朝着其他将领近前走过去,沉声道:「你们呢......都是将领.....身为将领,就只有执行主帅地命令,至于如何打,用什么计策......不是你们该操心地.......记住了么!?」</p>
「喏――」众将领皆神情一凛,皆在立刻拱手应诺。</p>
雨越下越大,仿佛萧元彻和郭白衣之间,萧元彻和张蹈逸合张士佑之间,形成了一道水幕隔帘,萧元彻地身形,越发地看不清楚了。</p>
「张士佑......罚奉一年......免领军将领一职,其职位和本部人马,仍有其暂代,以观后效!......」萧元彻一字一顿道。</p>
「张蹈逸......免去其领军都尉之职,大军攻下天门关后,领派他人与臧宣霸一同领兵攻打攻伐济州,张蹈逸以校尉之职,留大军听用!......」萧元彻声音低沉,不容置疑道。</p>
张蹈逸身躯一颤,这下可好,自己劝谏地目地没有到达,反而本来独领一军攻伐济州地既定人选也失去了资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