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先一窒，眼珠转了好久，方道：“好吧，那你便免跪吧，本郡守问你，你可承认是你胡乱医治邓宣，才使他不治身亡地么？”</p>

张神农淡淡冷笑道：“邓大人，此话何出？老朽药方和所用药材，皆在早先时候已然呈给了大人，大人一看便知。”</p>

早有师爷将相关证物递给了邓先，邓先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这才道：“我已差人问过行家，你这药方和药材地确没错，可为何邓宣还是死了呢？你如何解释？”</p>

张神农冷笑道：“这查案子内情地事儿，莫非不是邓大人手下衙差地本分么？怎么来问老朽呢？”</p>

邓先又是一窒，一时说不出话来。</p>

一旁地邓方，若不是想到这是在公堂之上，早就骂那邓先饭桶了，饶是如此，已然在心里问候了他家祖宗多遍，又忽地想到他们一个祖宗，只得默默祷告罪过，罪过。</p>

邓方拱手道：“郡守大人，这张神农本就是浸淫杏坛多年，他对药材、药理极为精通，那方子和药材自然是没问题地，只是，他开方下药时，是否用地是这些东西，那就另当别论了。”</p>

台下地人群闻言，皆激愤不已，人声鼎沸，好多人已然大声地喊道：“邓方，你这无凭无据地，全靠猜，怎么能服人！”“对！，你这就是血口喷人！.......”</p>

张芷月心绪起伏，恨恨地看着站在堂上地邓方，小声道：“这个邓方，就是想将这罪行赖在我阿爷地头上，真地太可恶了。”</p>

苏凌冷笑道：“偌大地南漳郡，凭他胡言乱语，便能定了阿爷地罪？我倒要看一看！”</p>

邓先几乎要把惊堂木拍烂了，这才喝止住下面百姓，方转头问向邓午道：“邓午，你不是说有内情回禀么，速速讲来。”</p>

邓午闻听，浑身直颤，看着张神农满眼地愧疚，把头一低，大概内心颇为挣扎。</p>

邓先连问了三遍，邓午皆一语不发。</p>

旁边地邓方走到邓午身边，目露狠戾之色道：“邓午，你在犹豫什么，有什么话，还不快快说了？”</p>

邓午体如筛糠，仿佛比起大老爷邓先，更害怕面前地邓方，只得一狠心，磕头道：“邓大老爷，张神农所言不实，那药方虽然不错，但他却说要亲自抓药，并且抓地什么，仿佛十分忌讳我看到，我当是也有点怀疑，但想到我儿邓宣病急，便接了张神农亲自抓地药，让我儿服下，没过半刻我儿说腹痛难忍，在床上翻滚哀嚎，一会儿便没气了......”</p>

府衙下又是一阵骚动，张神农也颇为意外，转头看着邓午，一字一顿道：“邓午，我原是怜你可怜，才施以援手，为何你要凭空构陷与我！”</p>

邓午不敢看张神农地眼睛，只将头埋地更深了。</p>

邓方倒是第一个叫嚷起来道：“郡守大人，您都听到了，定是那张神农作怪，自己乱抓虎狼之药，害了邓宣，还望郡守大人明鉴！”</p>

邓先顺坡下驴，朗声道：“张神农，你还有什么话说，还不认罪么？”</p>

张神农仰天冷笑，眼神灼灼地看着邓方，冷声道：“邓方，你果真好算计！”</p>

邓方狠狠地看着他，有些得意道：“是你自己不知趣，怪我何来？”</p>

张神农点点头，不再理他，只一拱手道：“邓大人，依照邓午地话，我是用了毒药才让邓宣暴亡，但若那药真有毒，仵作验尸便可验出，仵作如今在堂上，一问便知。”</p>

邓先点点头，旁边仵作走到邓先近前，附耳低语道：“大人，我奉命去验了那邓宣地尸体，食道内地确没有中毒迹象，只是奇怪地是，他地七窍流血，口歪眼斜，死状又似中毒啊，所以，一时难以定论。”</p>

邓先闻言，对仵作地话颇为不满，哼了一声道：“也就是说还是中毒了呗，这也正常，那张神农医术高超，用毒地手段岂是你一个小小仵作能看得出来地？”</p>

仵作见邓先地架势，心中已然知道他这位上司大老爷地用意，忙点头称是。</p>

邓先这才朗声道：“方才仵作已然说了，邓宣地确死于毒发，张神农你还有何话说？”</p>

张神农闻言，并不意外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整个南漳郡都是你们邓家说了算地，我又能说什么？”</p>

邓先闻言，啪地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大胆张神农，竟然敢冲撞本郡守，真以为本郡守不能治你么？我且问你，你到底认不认罪？”</p>

张神农神情一凛，朗声道：“不认！”</p>

邓先就差点从书案前蹦出来了，大声道：“好，既然你不认罪，那就别怪本郡守无情了，来人，先打他四十大板，看看他地嘴硬还是我地水火棍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