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佳妮像是没听到一样，又是若因若无的一声“呲溜”吸口水的声音传来。

后半夜2点12分，几个人出现在急诊留观室门口。

幸好那家饭店距离医大一院不远，大约十分钟后，罗浩来到聂总给的位置。

罗浩随后拿着手机愣住，讪笑。

两小时后。

“好！”罗浩毫不犹豫直接应了下来。

“是，顾主任。”

南甘县的飞沙走石也比不上罗浩要刀人的劲儿。

“不知道啊。”罗浩微笑。

“接视频！”

史友明看了一眼手机，忙不迭的接起电话。

“你说第二春这事儿，66号还真信？就他那身材，练的质壁分离也练不出来啊。”陈勇扶着导丝，目视电视屏幕，看着导丝在血管中穿行，小声说道，“我听护士们说……”

“聂总，我，罗浩。王佳妮怎么回事？”

听到油腻的声音劝王佳妮喝酒，罗浩的脸色阴沉。

真是想rua一下，一定软萌软萌的。

不对劲！

王佳妮有些害怕。

来了七八个人，但只有三人站在罗浩面前。

史友明的姐夫瞬间想明白，他蹲在罗浩面前，伏低做小，态度端正。

“家长里短的，说不说都没意义。”罗浩道，“就这样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辈子就过去了。”

甚至连他们的零头都比不上。

陈勇在犹豫，要不要教王佳妮一些装病的歪门邪道。

“没什么事儿了，估计现在药物都代谢出去，随时可以回家。我让她老实躺着装死，等你回来再说。”

罗浩用诧异的目光看着陈勇。

或许一个参数的改变就足以让沈董公司几个亿的投入化为泡影。

“你谁呀！出去！”一人回头质问。

“几百块钱，就能让别人养了20年的女儿对你笑脸相迎，曲意奉承。”

“法医学是基础医学的分支学科之一，全国法医本科生协和是第一，帝都大学是第二，你不知道？”

而罗浩也不是圣母，公器私用这种事儿信手拈来，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三两三的杯子，里面是高度白酒。

见王佳妮终于服软，楚经理松了一口气，也认清了王佳妮的“真面目”。

王佳妮心里有些迷糊，但已经从一杯降到一口，没理由不喝。

“？？？”

虽然已是晚春，夜风还是有些凉。罗浩紧了紧衣服，摸出烟，却没递给陈勇，而是自己叼了一根。

【人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

“喂，想什么呢？”

“你是谁！滚出去！！”史友明恼羞成怒，厉声质问。

“呃……”王佳妮傻乎乎的愣住。

萉垟烧烤的丁老板烤串的样子出现在王佳妮眼前。

“史友明，你他妈真是姓的一人一口的屎！”沈董破口大骂。

“手机给我。”罗浩大步往出走，伸手问陈勇要手机。

要是离职的话，怕是以后只能当路人了。

“小罗，我刚听说，博科的大中华区经理要找伱做4期临床？”

听起来就特么不是人干的事儿，谁能想到那种级别的大厂竟然混乱到这种程度。

“你最好老实交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姐夫做了什么。”沈董骂了一句后声音也平静下来，“你闯了大祸，你姐夫保不住你。”

“你干嘛去了，这么久。”陈勇小声问道。

罗浩瞥了一眼皮箱，“有钱，了不起！”

“史总，先吃饭吧。”史友明的下属弓着腰说道。

“沈董，我的要求已经提了，剩下的你来办。办得好，以后咱就算认识了。办不好，你准备破产清盘吧。”

“哦，对了，你的母校没这个专业。”罗浩平淡说道。

“好像是被人灌酒。”罗浩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解开白服的扣子。

王佳妮看见楚经理换了一副面孔，满脸谄媚的称赞着史总的“丰功伟绩”，心里一阵一阵的腻歪。

趁人不注意王佳妮给罗浩发了一条信息，只两个字就几乎用尽全力。

“你刚才是不是想要刀人？”陈勇给罗浩点上烟问道。

嗯？王佳妮愣了一下。

想到大妮子发来【救命】的信息，罗浩干脆一把撕开白服，扔到椅子上。

“陈医生，我应该是没事了，明天一早就能好。”王佳妮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

来的路上，聂总就和沈董掰手指头陈述厉害。

上菜，准备开始吃饭，王佳妮“呲溜”了一口，把口水咽了回去。

“你干什么呢！”楚经理看见王佳妮抬起头，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心生恼怒。

一个月给老娘开6500块钱，那是干活的钱，不包括挨骂。

“这次呢？”陈勇追问。

罗浩摇摇头，“不知道，但主管药品的副院长玩起来肯定花花的很。”

“罗医生，我……没力气。”王佳妮的声音极小，呼吸有些微弱。

“……”

“多少集？我找找看。”陈勇拿出手机。

“没有，谁知道怎么回事，没头没脑的。”罗浩也很无奈。

罗浩的身上满是冷厉的杀气，哪怕他看不见罗浩想要刀人的眼神，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杀气。

要不是因为罗浩那个狗东西，王佳妮早都翻脸了，什么跟什么啊，扯淡呢！

“你来北江省多久了？”史友明问道。

系统任务给出的变态数据不去印度根本完不成，除非系统再给自己几个医疗组名额。

罗浩沉默，刀人的目光愈发犀利，宛如实质，甚至把沈董后面话都给刀掉。

等给她点压力就好。

说是那面产很多中药材，羊是吃中药材长大的，肥美多汁。

与此同时，罗浩拨通顾主任的电话。

王佳妮不说话了，低头开始属羊。

手机听筒里劝酒声以及乱糟糟的声音。

安全！

“有些事我不能直接说，但……你搜一下23年7月1日的车祸就知道了。那次事件后，导致国内安全系统大洗牌。”

陈勇感觉到一向“好脾气”的罗浩身上散发出来一股子杀气。

“罗博士，顾老板的电话直接打到我这儿来了，有些小误会。”

回到医生办公室，罗浩修改论文，和其他科室联系手术，忙的没时间八卦。

“你！”史友明的姐夫一怔，表情错愕。

很快，信息发过来，罗浩开始导航。

电话那面声音吵杂，但却没有王佳妮的声音。

“这东西药店有卖？”

狂风似的呼啸着。

“一种消毒的化学用品……名侦探柯南看过么？鼹鼠丸子，主要的材料就是克罗尼。”

不到20分钟，王佳妮大约喝了一两酒，人没迷糊，但觉得手脚发麻。

“能让你留下来，是公司史总的恩情。”

用楚经理的话讲，这叫驭人之术。

史友明犹豫了一下，视频落在王佳妮的身上。

拨通罗浩的电话，王佳妮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努力不让自己露出疲态。

不缺钱，这就不好对付了，楚经理皱眉。

“罗博士？是你么？！”

“史友明，你他妈在干什么！”电话对面的人破口大骂。

“大妮子，你好些了么？”

“是，楚经理。”王佳妮低头，轻声回答。

罗浩一怔。

医大一院又不是离了自己不转。

罗浩大步走过去，一把将男人推开。

看看存款？

直到下班后一个多小时，所有活才都忙完。

虽然大妮子没啥事儿，但陈勇很清楚这件事儿必然小不了。

怎么现在00后都这么难沟通么？自己在pua她，她却真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存款。

“你对自己的认知很深刻，有逼数。”陈勇笑呵呵的说道。

“是，史经理。”王佳妮恭敬回答道。

“顾主任，我就是个小卡拉米，不至于。”罗浩勉强笑道。

她没想到的是工作后会遇到罗浩罗医生，也没想到工作会清闲的让人羡慕。

“扣除五险一金，一个月6500。”

坐地起价，一定是坐地起价！

“走，出去抽根烟。”陈勇拉着罗浩出了急诊。

“一块钱，能让网购顾客睁眼说瞎话，晒图好评。”

楚经理越说越过分。

……

那面有4个人，倒了一个，另外一个人想一拥而上，可史友明和楚经理都没动，他踏前一步，又讪讪的退了回去。

“自己多注意，这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安全。”顾主任听罗浩答应，语气这才缓和了少许，“老板为什么给你办理的改装车手续，你自己心里没数么？”

“没想什么。”罗浩把烟头弹掉，剩下的半根烟放了回去。

结果遇到了见鬼的天气，罗医生就把他说的话跟烤羊一起都咽了回去，忘得干干净净，就像是没说过似的。

陈勇又想了想，“各种管子都给我一份。”

总不能跟楚经理说自己在想靖远的羔羊肉吧。

陈勇首先把自己摘出去，一定不能让罗浩回来后“吹毛求疵”。

“哦，沈董，是吧。”罗浩看着视频里的沈董，微微一笑，“没什么大事，我一个朋友被下了药。”

史友明指着罗浩，“你给我等着！”

脾气好的一逼。

“我感觉是克罗尼。”

“遇到这种破事，肯定想刀人。”罗浩没有隐瞒，直言道，“从前我只是听说大厂内部挺乱的，没想到会特么乱成这样。”

“梅花易数。”

唯一一名业务员就是王佳妮，以至于她每天做什么都没人管，逍遥自在。

“！！！”陈勇感慨于罗浩认识人真多。

那个年代的煤老板就特么没一个手上干净的。

“罗博士，这只是一点慰问。”沈董解释道。

一个黄毛小丫头，真以为自己能上天？楚经理见找到了王佳妮的软肋，心中冷哼。

真是好无聊啊。

“砰~”

他知道史友明来自某个大厂，那家大厂给人下药的事儿虽然被压过几次热搜，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

“罗博士，您看这事儿闹的。”聂总讪笑着。

要是罗医生骂几句么，也就算了，你算是哪根葱！王佳妮心里想到。

“你在省城的业务开展的不好啊。”楚经理冷声说道，“三四个月的时间，业务没有一点点进展，你到底干什么吃的。”

可没想到罗浩根本不要钱。

狗东西，就知道骗人，说好的靖远羔羊肉呢！

随着楚经理一路絮叨，王佳妮昏昏欲睡。

“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公司下一步要开发东北的业务，你这种成天摸鱼的渣滓根本没什么用。”

“这种破事，谁记它干嘛。”罗浩抽了根烟，情绪愈发稳定。

聂总心里叹了口气，看罗浩的样子，这事儿绝对无法善了。

“顾主任，为什么？”罗浩反问。

看着吧，看罗浩想要刀人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人以后会牢牢记住自己。

平时自己总说罗浩怂之类的，没想到这货发起疯来竟然这么疯。

这种刚步入社会的小姑娘他见多了，那些个大厂里面多的是这种人。

他想起娄小山，以及娄老板的那条破碎腰带。

罗浩瞥了他一眼。

“你别胡说！”史友明连忙大声辩解，他甚至都顾不上沈董对罗浩的态度。

一针，见血。

楚经理说了2分钟，举起酒杯。

“不用了。”

可想来想去还是算了。

毕竟打过交道，而且这事儿看起来和聂总没关系，在聂总第三次鞠躬，做请的姿势后，罗浩起身面无表情的走出去。

这面工作上的事情没什么好多说的，南方微创在江北省的业务很小，公司给的资源也不够。

“王佳妮，是吧。”史友明的属下上车，坐在副驾位置。

“沈董，他吓唬人的，我真的没做什么。”史友明胡乱解释着，他甚至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

聂总感觉有锋利的刀芒在脖颈间划过。

“考察你妈逼！顾老板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接视频！你他妈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

陈勇毫不怀疑以那群老人家对罗浩的宠溺，占理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事儿。

的确是自己太紧张了，罗浩笑了笑。

“不回。”陈勇坚定的说道。

要不是因为这份工作做起来舒心，要不是因为罗医生从南甘县回来后一直不联系自己，才不伺候这几个张口就开始pua自己，还带着宫斗戏码的职场老油条。

“大妮子怎么样。”罗浩没回答陈勇的问题。

可惜，就在王佳妮准备动筷的时候，从史总身边的楚经理开始讲话。

“好像没有，都是国外在用。”罗浩把烟吐出，看着城市上空几颗星星发呆。

曾经网上有00后整顿职场的话题，王佳妮也是00后，肯定设想过步入社会后的一切。

“你看我像是缺钱的样？”罗浩微笑。

……

“你这面业务量很低，就别说了。这次来巡查，是为了对齐颗粒度。”史友明的属下冷声说道。

因为。

急诊科乱糟糟的，罗浩却没有半分想要去看看来什么患者的想法。

一个男人手里端着酒，站在王佳妮身边。

突如其来的电话让罗浩有点懵，这是怎么回事？

陈勇打了个寒颤。

“什么工作都不做，业务量相当于别人的零头，真不知道聂总是怎么想的。为公司开疆拓土，难道不是要找精锐销售人员么？会找你这种人？眼睛瞎了！”

没头没尾的教训，罗浩甚至觉得顾主任是不是手术做的不顺利，这才拿起电话随便找个人训一顿。

真特么吓人。

平时王佳妮作为一名宅女，绝大多数时间只穿厚厚的、毛茸茸的睡衣。

史友明等一行人上了车，王佳妮上了最后一台车，和史友明离得远远的。

狗东西回来之后就没找过自己，要是回金陵，公司上层怎么撕逼不知道，但自己真就和罗医生变成路人。

他是史总从大厂带出来的人，早就熟悉了大厂的那一套潜规则，至于pua人的手段也是驾轻就熟。

“真是懒得跟你说，这是你会不会喝酒的事儿么？这是对史总的态度问题。”楚经理斥道，“把酒干了！要不然，卷铺盖卷给我滚蛋！”

“问题是东北大区的区域经理是史总！你说聂总，那你可以去南方和聂总干。”楚经理斥道。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脸色灰呛呛的那位双手拎着一个黑色皮箱走过来。

他们只是医疗行业的产品服务商，行业准入标准都捏在老人家们的手里。

自己这么pua王佳妮，一般的小职员早都吓哭了。

尤其罗浩平静的言语、外表下隐藏着的杀意，陈勇能清楚的觉察到。

见王佳妮支支吾吾的，史友明笑了。

沈董看见了罗浩，史友明絮叨着什么他一点都没听到。

泌尿外科有肾癌的适应症患者、肝胆外科有肝癌的适应症患者，罗浩用极短的时间就打通了上游科室。

沈董有些尴尬。

“你别着急，我给你联系他们老总。他妈的，搞什么搞！”

“沈董，这是小楚，您见过。”

“行了，回吧。”罗浩抬手轻轻落在史友明的姐夫的头上。

“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用管顾主任，他可能是和老婆吵架了。”罗浩随口说道。

他不知道顾老板和这位是什么关系，但看见罗浩刀人的目光后，沈董马上意识到哪里不对。

“我以为老板是心疼我。”罗浩笑道。

“……”

而且王佳妮对业务了解不深，真说起来也没太多话好聊。

“法医你也认识？”陈勇不小心说出心里话。

职场真心没意思，想象中和实际上的职场差了巴斯光年。

还有一个，哭丧着脸，头发乱蓬蓬、脸色灰呛呛，一看就不健康。

所有人都愣住，包括陈勇。

“没什么，就是一位协和的师兄，在国家法医鉴定中心工作，好像干的不错，负责全国疑难案件的鉴定，大概是正处级。”

罗浩并不在乎陈勇总是怼自己，就像是他不在乎66号到底暗恋的对象是谁一样。

罗浩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蹲在罗浩面前，满脸祈求。

之所以对罗浩实行点对点的对接，是因为在某次讲座中，聂总见到过罗浩，也见了罗浩和周老板的关系。

沈董变通极快，马上满脸堆笑，“罗博士，您那面到底发生什么了？”

罗浩坐在床头的凳子上和王佳妮说了几句话，便让她好好休息，继续“装死”。

“这是……”

眼神可以刀人。

妈的！乱点也能忍，没想到史友明竟然惹了这么个煞星。

“陈医生，我好像有点劲儿了。”王佳妮轻声说道。

说是不缺钱，但是么……

陈勇一边打电话一边心中叫苦。

陈勇往307的角落里缩了缩，他第一次见到罗浩这么严肃。

不光是严肃，罗浩身上散发出来一种骇人的气息。想要刀人的劲儿是藏不住的，陈勇甚至隐约看见罗浩手里拎着40米的大刀，杀气腾腾。

陈勇的手指刚动，听罗浩这么说，马上停住。

就刚刚王佳妮的症状，肯定有古怪。

“……”楚经理一愣。

“小罗，有些事儿我不建议你做。”顾主任又沉默了3秒，这才轻声说道。

认识罗浩很久了，那时候他是东莲矿总的医务处干事，再加上进入医疗组到现在不到半年的时间的熟知，这是陈勇第一次看见罗浩暴走。

见陈勇在一边竖着耳朵听八卦，给他使了个眼色。

“你银行卡里的钱，够你一个月的花销么？没了这份工作，你难道要回家啃老？心里面就没点逼数？”

他并不担心罗浩的安全，只是怕罗浩热血上头，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史友明挂断电话，接起视频，他哭丧着脸转动手机。

等人走了，陈勇好奇的问道，“罗浩，吕师兄是谁？”

似乎和医疗沾点边的，罗浩都认识。

刚把酒杯放下，楚经理不高兴的看着王佳妮，“你喝了么！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不实在。”

“嗯。”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嗯？”史友明的脸色开始难看。

“狗屁的小卡拉米！”顾主任有些生气，“是老板让我告诉你的！”

陈勇懒得回答他的问题，现在一回想，脑海里还都是刚刚罗浩冷厉的气息。

但罗浩却像是石雕似的，一动不动。

史友明的手颤抖，满脸茫然。

罗浩微笑，轻轻盘了盘他的头。

“该离婚就离婚，好好活着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