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比上去又抓又挠的强百倍。

“小罗么？忙不忙？来我这儿，给你看个稀罕玩意。”陈岩显摆着。

“好好听课，陈主任临床经验丰富，听过后你要是遇到类似的患者，不会手术只做一半就下台。”罗浩低声和陈勇耳语。

里面没有啪啪啪、啊啊啊的声音，只要不火上浇油，彭姐应该能冷静处理。

大约5年前，陈岩见过一例“恶魔之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奥迪新出的无人机大灯，看起来挺炫酷的。”

尤老总送患者回病房，陈岩去换衣服的时候和罗浩聊了好长一会。

看着屏幕里的那只“眼睛”，陈岩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

“呜呜呜~~~”

“害，别提了。和咱们医院一样，内科还行，外科基本不写病历。”罗浩一边照相一边说道。

“呜呜呜~~~”

罗浩把话题引向轻松的方面，问了彭姐地址，导航过去。

不是结石，就像罗浩第一眼看完说的那样，是一枚——核桃！

尴尬了。

“小罗，等患者恢复一下，你帮着做个胃镜看一眼食管。”陈岩道。

“小罗，刚刚你说要是诊断正确，你还有疑问么？”陈岩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年轻人，经验上还要跟老同志多学学。”

“别介，李姐，我也不是好东西。”

真的得拉着点，别把事情闹得太大。

“忘了叫开锁公司，我这就打电话。”

“你别管了，我找小罗来看一眼稀罕玩意。”陈岩坐在椅子上，两条腿太短，碰不到地面，在半空中晃晃荡荡的。

“怎么了？”

罗浩和陈勇跟着护士长等三人离开。

不错不错。

陈岩陈主任和罗浩有接触，相处融洽，罗浩留给陈岩的印象极佳。

“不用，彭姐。”罗浩挠挠头，“对外科医生来讲，开门不是什么难事。”

随着咔哒一声，罗浩松了口气。

有了陈岩的承诺，裴主任放了心。

同志！

“我就说，免费医疗哪有那么容易。屁股决定脑袋，话糙理不糙。”陈岩叹了口气，“不过那面手术室都破烂成那样？无菌没人管？”

看样子他对这类病例也很感兴趣，陈岩缓了缓，缝合肠道后觉得心情好多了，也不算毫无收获。

“喏，环状的高密度包绕低密度中心，这个“肉夹馍”或者“恶魔之眼”影像特征，就是江湖传闻的“胆石性肠梗阻”！”

罗浩没多说话，而是跟着一起去了手术室。

“李姐。”罗浩和护士长打招呼。

陈岩的手顿了一下，下意识的在脑海里勾勒出40cm到底有多大。

“……”陈岩沉默，开始要刀，把腹腔镜的切口延长，取出核桃。

这东西可砸不碎，必须沿口。

外面又传来哭声。

以至于现在开腹手术都是极有经验的老医生才会的“拿手”术式。

罗浩挠挠头，好像真有事儿。

等了两分钟，罗浩和陈勇赶过来。

回想自己坐在主任办公室盯着“恶魔之眼”看，谁能想到竟然就是一枚核桃。

“不好玩，不推荐。”罗浩道，“我们都很注意，陈勇，就吃了点水果，就感染病毒了。”

看着那只“眼睛”，陈岩非常满意。

“别听他们瞎扯，印度那地儿还有一点是人真多，官方说有14亿，我观察吧，感觉20亿都打不住。”

罗浩眯起眼睛仔细看片子。

“……”陈岩一怔。

“人家厉害着呢！”陈岩笑眯眯的一边捋着络腮胡子，一边看着影像中的眼睛，“小罗还真未必能见过这东西，我得给他看看。”

把护心毛捋顺，陈岩吹了口气，吹掉粘在手上的一根毛，随后拿起座机。

再加上他满脸络腮胡子，看自来跟大猴子差不多。

“好咧，陈主任您放心。”

“嗯，协和病历库里有各种机械性肠梗阻的异物，我前几年在胃肠见习的时候做过比照。”

“别提了，你彭姐她老公不是做生意么，最近这几年的生意不太好做，你也知道。”

这次比较真切，不是风声呜咽，而是确确定定有人在哭。

一说起姜文明，陈勇就不再往后看了，大步跟在陈岩身后。

尤其是那次罗浩在手术室里找厂家的人送来耗材，解决了介入手术难题，甘愿冒着“天大”的风险也要让患者安稳下手术，从那次开始陈岩陈主任就对罗浩相当欣赏。

陈勇想到夜钓那天罗浩的玩笑话。

罗浩心思透亮，笑着说道，“陈主任刚下手术，还有的忙，要是需要人手，我和陈勇去帮帮忙？”

要是说恶魔之眼的话，的确有点像，但罗浩依旧不这么认为。

“啧啧。”

“啧啧。”陈岩笑眯眯说道，“前两天和冯处长吃饭，他说洗個澡就开始拉肚子，去了一天就被你送回帝都，住在协和国际部。”

出轨啊，陈勇顺着声音看了一眼，被罗浩拽着胳膊拽走。

所谓说到位，就是反复提起裴主任如何如何上心，让患者家属知道领情。

“李姐，怎么回事？”罗浩先了解情况，这和问病史差不多。

可陈勇却停下脚步，“罗浩，好像有人哭。”

有理由和罗浩多来多往，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患者腹部增强ct显示：远端回肠管腔内有一团3cm的高密度影，中心为低密度区，近端肠管扩张伴远端肠管塌陷，无胆道积气或胆囊壁增厚的征象。

“行，讲十分钟，手术我亲自上。”陈岩陈主任道。

“还是印度好，压根不用管那么多，只要做手术就行。术后我看一眼患者，患者感动的差点没跪下来亲我的脚。”

“夜钓？安全么？”

“那我走了，不跟你上台，患者家属那面我去说一声。”

换衣服上台，罗浩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密度？”

裴主任有点不高兴，感觉好多人都惯着那个介入科叫罗浩的年轻人，真是搞不懂为什么。

罗浩算是“自曝其丑”，但最后一句话说到陈岩心窝窝里。

听罗浩的八卦，护士长、彭姐等三人眼睛都直了。

两人心照不宣。

“看密度应该是核桃。”罗浩道。

没必要。

但罗浩没反驳陈岩，而是坐下静静的听陈岩讲“胆石性肠梗阻”。

罗浩走到陈岩面前，先微微鞠了一躬，客客气气的，随后看了一眼片子。

“嗯。”护士长对陈岩使了个眼色，陈岩感到为难，捋了捋胡子。

“小罗，来瞄一眼。”陈岩招手。

护士长的注意力彻底被吸引过来。

“哈，我以为你不怕呢。”

“主任，手术室已经接患者了。”

“啥？”

陈岩想问，但一想到老鼠把直肠和附近的肠道都咬破，他便不寒而栗。

走出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哭声清晰了起来，陈勇顺着声音看过去，好像不是病房传来的，而是从护士值班室传来的。

“你说，能没事么！”

大不了离婚么，要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之别出人命就行。

当医生的，谁愿意写病历。

“影像上，我们看不见隐匿性通道，所以以后你们要是遇到类似的影像，手术取出梗阻物后，一定要探查一下，争取找到隐匿的解剖异常。”

“医嘱护士小彭的爱人出轨，她在那哭呢。”陈岩说着，大步走出科室，直奔手术室而去。

罗浩表情微微一怔。

“还有，前一阵子某个女人忽然发疯，把小视频发到所有的工作群里。”

“别闹，我说正经的呢。”

当罗浩拿出这种宝物的时候，陈岩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聊着聊着，几人下台回到病区。

“陈勇，准备照相啊。”

罗浩分不同角度留了十多张照片后，陈岩问道，“小罗，你准备发文章么？”

远看是核桃，近看是核桃，做手术拿出来仔细一看，我艹！真的就是个核桃！

罗浩专心听陈岩陈主任讲解胆石性肠梗阻，陈勇却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哭声，并用手肘怼了怼罗浩。

“小罗，我不是说你啊，你是好人。”

护士长的注意力果然被坟圈子、夜钓之类的吸引走。

“胆石性肠梗阻起病比较隐匿，病程初期常呈间歇性发作。对于发生的病因，主要是考虑胆道与胃肠道之间存在异常的通道，这是发生胆石性肠梗阻的病理基础。”

“好咧，看一眼还是有必要的。”

“胆石性肠梗阻很罕见，要是陈主任诊断正确的话，你多看两眼，回家后你和你师父显摆，你师父肯定知道。”

嗯？不对劲儿。

冯子轩冯处长和罗浩去了印度，这事儿在医大一院里只要有心的人都知道。

“唉。”护士长被罗浩调侃了一句，冷静下来，“你说说，你彭姐嫁给他的时候23、4岁，他那时候30大多，还是丧偶的老光棍，老牛吃嫩草。你们男人还真是至死是少年，就他妈喜欢18的。”

本来想让小罗涨一涨临床经验，没想到……自己却被反手给教育了。

陈岩没送裴主任，而是笑眯眯的看着那只眼睛。

“医院，有人哭不是很正常的事儿么。”罗浩没在意，打开医生办公室的门。

罗浩想想，保持沉默。

罗浩不觉得尴尬，哈哈一笑，侧头看见陈勇已经和那个小护士聊的眉飞色舞。

“小罗，印度好玩么？”陈岩一边做手术一边问道。

陈岩听到了罗浩这句话，微微一笑。

几分钟，陈岩讲述完毕，准备去手术。

“倒也不一定。”罗浩安慰道。

“小罗，你还帮着说好话，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护士长已经被气的口不择言，开始当着罗浩骂秃瓢。

“对了，相片别乱发，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罗浩抬手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打开门。

两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面前，罗浩的手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