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其穹的眼眶條地红了，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p>

那层水光在他眼底晃啊晃，眼看就要漫出来，却被他死死憋着，只留下鼻尖泛着的红。</p>

<span>吴所畏</span>“悦悦……”</p>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p>

<span>吴所畏</span>“我知道……我知道现在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但我真的在努力。”</p>

他急切地想证明什么，语速都快了些。</p>

<span>吴所畏</span>“上个月，我刚升了小组长，工资涨了五百块……”</p>

<i>岳悦</i>“五百？连我一支口红的零头都够不上。”</p>

<i>岳悦</i>“吴其穹，别再自欺欺人了。”</p>

<i>岳悦</i>“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配不上我。”</p>

<span>吴所畏</span>“真的……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p>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要散在风里。</p>

眼眶红得更厉害了，那层水汽终于没忍住，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在下巴上悬了片刻，重重砸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p>

岳悦别开眼，喉间有点发紧。</p>

她这人是嘴毒，爱计较，可真要说到绝情，其实没那么硬的心肠。</p>

不然也不会拖着这七年，等到所有心动都被消磨成厌倦，才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p>

方才吴其穹红着眼圈的样子，像根细针，轻轻刺了她一下。</p>

心里不是没有波动的，那些大学时一起挤过的公交，他省下饭钱给她买的暖手宝，还有初遇时他眼里的光……碎片似的在脑子里闪了闪。</p>

可也只是一闪而已。</p>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清明的冷漠。</p>

没感觉了就是没感觉了，就像一件穿旧了的衣服，哪怕曾经再喜欢，磨出了破洞，失去了版型，也该扔了。</p>

与其吊着他，让两人都不痛快，不如现在狠心给这一刀，长痛不如短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