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子望着他，隔着厚重的玻璃，仿佛隔着一个无法跨越的深渊。</p>

她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这个人。</p>

<i>李木子</i>“何非，你真无耻。”</p>

<span>何非</span>“我想成功有什么无耻的？！”</p>

何非像是被这个词点燃，猛地拍打着玻璃，引得身后的狱警厉声警告。</p>

他却不管不顾，嘶吼着，将所有的不甘都倾泻出来。</p>

<span>何非</span>“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匹配你！我有什么错？！”</p>

<span>何非</span>“我没有好的父母，没有显赫的家世！我只有我自己！我想往上爬，我想摆脱那些烂泥一样的生活！有错吗？没有！”</p>

<span>何非</span>“你花着你父母的钱，享受得天经地义，难道就比我高贵吗？！”</p>

李木子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无尽的悲凉和一丝彻底的蔑视。</p>

<i>李木子</i>“照你这样说，你处心积虑，算计我，花着我的钱，甚至想要我的命——那你，又高贵到哪里去？”</p>

话音落，她没有再看何非一眼，转身就走。</p>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步步远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p>

何非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喘不过气。</p>

他爱李木子吗？好像是爱的。</p>

那段被追债的日子里，她是唯一愿意对他笑、愿意给他温暖的人，是照进他黑暗世界里的一道光。</p>

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也曾想过戒掉赌瘾，好好过日子。</p>

如果没有赌，他们或许真的会很幸福。</p>

他看着那扇门缓缓关上，将最后一点光也隔绝在外，突然瘫坐在椅子上，铁镣在地面拖出长长的哀鸣。</p>

后来，法庭的法槌落下，故意杀人罪成立，何非被判死刑。</p>

行刑前的最后一刻，他眼前闪过的，不是赌桌上的筹码，不是欠下的债，而是李木子第一次对他笑时，眼里盛着的、像星星一样的光。</p>

只是那光，早就被他亲手掐灭在深海里，再也找不回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