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婉宁</i>“你若是不跪，我现在就可以让人去告诉父皇，他赐婚的驸马，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p>

<i>婉宁</i>“到时候，你和你那个好父亲，还有整个何家，下场会是什么，你该清楚。”</p>

何如非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p>

他知道婉宁说得出做得到，这位公主向来是言出必行。</p>

屈辱和恐惧在他心中交战，最终，恐惧占了上风。</p>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疼得他眼前发黑。</p>

婉宁满意地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缓缓收回脚，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语气像在安抚一只听话的狗。</p>

<i>婉宁</i>“乖。”</p>

她转身走到烛台边，小心翼翼地端起一盏鎏金烛台，烛火在她掌心跳跃，映得她的侧脸一半明一半暗。</p>

她将烛台递到何如非面前。</p>

<i>婉宁</i>“拿着。”</p>

何如非迟疑地伸出手，接过那盏烛台，滚烫的烛油滴落在他手背上，烫得他猛地一缩，却不敢松手。</p>

<i>婉宁</i>“我怕黑。”</p>

婉宁慢悠悠地走到床边坐下，拢了拢身上的嫁衣。</p>

<i>婉宁</i>“这烛台，你就举着吧，一晚上都不许放下。”</p>

<i>婉宁</i>“若是让我看见了半点黑暗，或是你敢偷懒……”</p>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威胁，足以让何如非魂飞魄散。</p>

何如非跪在地上，双手举着烛台，手臂很快就开始酸痛。</p>

婉宁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径直躺在了床上，盖上了锦被，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竟像是睡着了。</p>

洞房里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还有何如非压抑的喘息声。</p>

手臂越来越沉，手背上的烫伤火辣辣地疼，膝盖也早已麻木。</p>

屈辱、愤怒、恐惧……种种情绪在他心中交织，最终化作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湿痕。</p>

他偷偷抬眼看向床上熟睡的婉宁，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解。</p>

早就听说婉宁公主性格古怪，阴晴不定，却没想到竟变态到这种地步！</p>

不就是个公主吗？凭什么这样折磨他？</p>

他又想到了何晏，那个被他顶替了身份、被毒瞎双眼扔进寺庙的堂妹。</p>

一股难以言喻的怨恨涌上心头。</p>

何晏，该死的何晏，她到底是怎么招惹上这个疯婆娘的？</p>

她自己惹的麻烦，凭什么要让他来受这份罪！</p>

若是何晏还在，是不是现在跪在这儿举着烛台的，就是她了？</p>

何如非咬着牙，强忍着放下烛台的冲动。</p>

他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忍。</p>

烛火依旧跳跃，映着他泪流满面却又不敢出声的脸。</p>

这一夜，注定漫长而煎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