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
来江州这些日子,她一直是妇人打扮,方才沐浴,才将头发放开。
出门匆忙,头发还未拢好,比寻常在家时还不如。
难怪方才三叔一眼看出她和李君策不对,她坐下时,一直都是素发啊。
她冷不丁想起李安看她的眼神,必定也是看出她刚沐浴过。
沐浴过,叫他抱着走了一路。
换做是谁,也得想歪他们之间的关系。
苍天呐。
她懊悔不迭,原地转了两圈,走去梳妆台前,掀开满是灰尘的绸布。
李君策到了她身后,为她掌灯。
铜镜里,她长发散落,毫无一饰,素面长裙,满是家常打扮,男人站在她身后,持灯相照,真像是一对夫妻。
然而她想起方才在人前失礼,都是他说那些混账话,叫她心神俱乱所致。
忍不住,轻轻剜了他一眼。
反正,深夜里,镜中不明,他也瞧不见。
“你这妆台倒干净。”他没话找话。
相宜抿唇,在妆台前坐下,“一应用惯了的物什,当日都带去孔家了,自然干净。”
说罢,她拉开了小抽屉,拿出梳子。
想着夜深,总不好再戴钗镮花盛,只梳顺了,明早再说。
专心梳着头,却隐隐有人在后头触碰她的头发。
她动作放缓,知道是他,犹豫片刻,便假装不知道。
孰料,他丝毫不避着,竟道:“薛铮,孤为你梳梳头吧。”
相宜深呼吸,“殿下,若是在民间,一男子这样问一未婚女子,已算得上是登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