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置...”
深蓝色的冠军披风在夕阳下泛着微光,
“给你坐如何?”
“噗。”
李宸刚入口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别!”
他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擦拭桌面,
“您看看我这像是能坐办公室的样子吗?”
钟离轩的视线在外边停留许久,突然释然地系回了披风。
“也是...”
他端起茶盏遮住嘴角的笑意,
“让你批文件...”
“怕是比让固拉多跳芭蕾还难。”
钟离轩缓缓起身,修长的身影在落地窗前投下一道沉静的剪影。
他凝视着窗外京城的万家灯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上的一道旧划痕。
玻璃倒映出他微微泛白的鬓角,也映出身后的少年。
那个仅用不到三百天就站在传说宝可梦肩上的奇迹。
茶盏中的热气在窗面晕开一片朦胧,将两个时代的身影模糊成星河光点。
当远处故宫的夜灯准时亮起时,冠军披风上的银穗在光影中轻轻摇曳,如同他未说出口的慨叹。
钟离轩转过身,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沿,目光落在李宸身上。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随意,却又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切,
继续去宇宙里折腾,还是
李宸望向窗外,京城的霓虹渐次亮起,街道上人流如织,远处的天际线被夕阳染成橘红色。他嘴角微微扬起,眼神里透出一股漫无目的的轻松。
还没想好。
他伸了个懒腰,语气悠闲,
可能先去趟江南道馆蹭顿饭,再去珠峰看看有没有新冒出来的秘境
哦对,烈空坐说想尝尝南极的冰,顺便找急冻鸟打一架。
钟离轩的眉梢轻轻一挑,似笑非笑。
听起来
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你所谓的‘逛逛’,就是继续把全球联盟的紧急警报系统当闹钟用?
李宸咧嘴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抬手挥了挥,转身朝门外走去。
记得写报告。
钟离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调侃,
至少......别让烈空坐再拆楼了。
李宸的脚步顿了顿,回头丢来一个懒散的笑容。
尽量。
很快,李宸便是回到了榕城。
推开榕城老宅的门时,檐角风铃正发出熟悉的脆响。
馨叔——
李宸的声音惊起了院角的咕咕鸽,扑棱棱的振翅声中,藤椅上的中年人猛地抬头,手中的紫砂壶差点跌落。
臭小子!
馨常胜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布满老茧的手先是在少年肩头重重一拍,又突然把人拽进怀里。
晒得发白的蓝衬衫上还带着鱼饵的腥气,却让李宸莫名想起十四岁那年淋着大雨被背回家的夜晚。
宇宙好玩吗?
松开时,中年人故意板着脸指向后院。
烈空坐正盘踞在菜地上空,尾巴尖心虚地盖住被压扁的番茄架。
超梦飘在半空,用念力给吓得发抖的向日种子们挨个发树果赔罪。
李宸笑着摸出颗虹色鳞片递过去:“给您的。”
鳞片在夕阳下流转着七彩光晕,映得老刑警眼眶发红。
他突然转身往厨房走,不锈钢盆被剁得哐当响。
屋檐下的阴影里,李宸悄悄抹了把脸。指尖触到的,是暴鲤龙逆鳞都划不出的温热痕迹。
馨常胜握着菜刀的手突然顿住,背对着李宸的肩膀微微发颤。
灶台上的水汽氤氲而起,模糊了他眼角泛起的皱纹。
“那小子当年...”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连自己的宝可梦都驯不服,每次被掀进湖里...”
“都要我划船去捞。”
刀锋落在砧板上的节奏忽然慢了下来,洋葱的辛辣气息在厨房里弥漫。透过蒸腾的热气,能看见他抬手用力抹了把脸。
“跟你的父亲相比。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菜刀重重剁下,斩开螃蟹的硬壳,
“甚至,连烈空坐都乖乖听你话。”
窗外的龙神似乎听见了,尾巴尖讨好地卷来几颗新摘的番茄。
超梦悬浮在厨房门口,小心翼翼用念力接住馨常胜手滑打翻的酱油瓶。
李宸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
曾经能单手制服暴飞龙的宽厚肩膀,如今在油烟机的阴影里,竟显出几分单薄。
“馨叔。”
闻言,馨常胜突然抓起两瓣蒜开始剥,
“下次...”
蒜皮扑簌簌落在垃圾桶里,
“我带您去龙螺旋之塔钓鱼。”
水龙头被拧到最大,哗啦啦的水声盖过了某些哽咽。
只有飘在窗外的超梦看见,炒菜的老师傅正用围裙下摆狠狠擦着眼睛
馨常胜猛地拧紧水龙头,水珠顺着他的指节滴落。他抓起抹布胡乱擦了擦脸,转身时眼眶还泛着红,却已经板起了那张熟悉的严肃面孔。
“臭小子......”
他手里的锅铲直指李宸鼻尖,油渍在夕阳下泛着光,
“我闺女要是受半点委屈......”
灶台上的火焰突然窜高半尺,映得他眉宇间的皱纹愈发深刻。
窗外适时传来烈空坐心虚的龙吟,那家伙的尾巴尖正不小心压垮了馨咏最爱的蔷薇花架。
超梦默默用念力扶起花架,顺便给烈空坐塞了块能量方块堵嘴。
“算了。”
馨常胜的话说了一半就不说,反而是叹了口气。
转身时,也翻炒锅里的虾仁,铁锅与铲子碰撞出叮当的声响。
“她喜欢的蓝橘果......我冻了三大箱在冰箱......”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淹没在爆炒的油烟里。李宸看见他抬起手臂,又在围裙上狠狠蹭了下眼睛。
“我知道,我会对馨咏好的。”
李宸发自内心地道。
“不管你这臭小子跟多少女生有沾点关系,记得一定要对我女儿好......”
这是馨常胜为数不多能说的话。
“嗯。”
李宸轻轻颔首。
随后,跟馨常胜吃了顿晚餐。
家常菜。
让李宸回味无穷。
催更,免费礼物,五星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