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安府的内部却是防务空虚,只剩下了一面孤零零的红旗。
这段时间陈望其实一直被一个问题所困扰着。
种种迹象全都表明了一件事——闯军预备攻城!
闯军没有丝毫的想要隐瞒攻城的消息,守卫在兴安城墙之上的一众军兵将城外闯军的动向看的一清二楚。
高迎祥练兵的办法是最为普通的练兵,队列,方阵,长枪。
闯军的人数一日比一日壮大,每天都有大量的物资被车马运送入闯军的大营之中。
但是在他们的身后,却有很多人不仅不予帮助,反而是不断的阻扰。
填壕车内载有石、土一到壕边,便将土石投入壕中。
延安府位置的那四五面黑旗之中有一面黑旗最为瞩目,旗上用白字写了一个大大的“李”字。
很残酷,但是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现实。
如今闯军并不缺乏时间,他们攻破的三城,还有原本的军中就有很多的工匠。
大型的攻城器械行动缓慢,就算是用牛马等牲畜拖拽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陈望点了点头,他没有再继续观察城外的闯军营地。
李自成在遭受挫折之后,却又取得了两次胜利,成功突破了封锁,现在已经是逃到了延安府内。
闯军派遣老卒带领着这些人,整日整日的在营地中和营地之外操练军阵。
闯军只是封锁了兴安城的东西两面,所以陈望还是能够收到来自外界的信息。
他们生意的对象不是流寇,而是北虏和建奴……
“将军,沙盘按照要求已经完成了扩大,随时可以查验。”
对于流寇来说,最不缺乏的就是人力。
闯军并没有重型火炮,也没有任何的投石器,不需要担心城楼被击溃和塌陷,城楼自然就是一段城墙上最为安全的地方,而且视野也是最好的。
粗略估算起码有四千余骑滞留在石泉和汉阴两地。
闯军如果倾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那么他们绝对能够攻下兴安城。
一名身穿着罩甲的亲卫,半跪于地,恭敬的禀报着。
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陈望的思索。
沙盘之上用红黑两色的旌旗来表明着明军和流寇,情况局势一目了然。
闯军如今有数十万人,在这数十万人之中的匠户并不在少数,大型的攻城器械自然有人会制作。
延安府的位置插着四五面稍大一些的黑旗,在其之后西面和北面各有数面红旗,对其呈包围之势。
高迎祥现在实际上是被困在兴安、勋阳之地。
说实话,陈望冥思苦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放置在城楼之中的沙盘如今规模被再度扩大,这是陈望提出的要求。
但高迎祥就是这样做了,既然他这样做了,那么这其中必然有他的道理。
石泉和汉阴两城无兵可调,整个汉中府现在唯一可以调动的兵力只剩下周遇懋麾下的游兵营,还有四千余名汉中卫军,统共不过五千余人。
而在行军的时候,军队的队形也是有着严格的要求,而不是一窝蜂,乱糟糟的行进。
只是闯军并没有一个稳定的地方,可以让他们安心制作这些东西。
但是他却在崇祯九年的七月,冒着巨大的风险从汉中府,走栈道北上进往西安府。
不过对着这一切,陈望并没有放在心上。
流寇将要攻城的消息在短时间内便传遍了全城,这样的消息根本不可能瞒住。
在经过协商之后,祖宽、李重镇等人率领的辽东铁骑被调往了陕西省内。
但是眼下高迎祥却并没有半点拔营的举动,城外的闯军已经将周边的树林都砍伐一空。
“冲!”
城楼的一层被陈望当作自己的指挥室。
闯军的营地相隔的太远,很多东西都看不太清楚,他也只能是看个大概。
但这其实是错误的认知,中国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开始应用战阵,军队无论是行进还是撤退,进攻还是防守都是排列着一定的队形。
对于流寇来说,孱弱的饥兵只是消耗口粮的废物。
高迎祥毫不掩饰攻城的意图,同时又在城外不断的训练饥兵,准备着攻城。
在明末之时,有无数的仁人志士,无数的英雄豪杰挺身而出,想要挽救国家。
这段时间,城中的气氛也因为闯军的动作而再一次的紧张了起来。
河南在三月之时,爆发了大范围的饥荒。
现在兴安城内上上下下尽皆是高度戒备,随时准备防备着闯军的进攻。
卢象升因为之前的军事上的失败退守汉江沿岸,停下了追击。
不过根据城上负责的观测的卫兵禀报,从汉阴方向返回的骑兵要比去往汉阴的骑兵少很多。
而从汉阴方向的夜不收回报,那些滞留在两地的闯军骑兵占据了一些要道,在山岭险要地带安营扎寨。
这些被裹挟的饥兵将会是攻城的主力。
经过了十余天的操练,城外的闯军饥兵已经开始有了队形,无论是行进还是撤退看起来都颇有章法的模样,比起十余天之前的混乱要好的多。
城外闯军营外,数以万计的闯军饥兵正在紧锣密鼓的操练着。
明时实行“匠户制”,工匠的全家老幼都要参加生产,而且世代相继。
历史上杨嗣昌上任兵部尚书,提出了“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之策,以消灭李自成、张献忠等人领导的农民军。
每一支黑旗代表的自然是一股流寇势力,如今在陕西省内大的流寇势力自从惠登相覆灭之后,只剩下了李自成一支。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小的流寇势力散布在陕西省的各处。
战场永远是最好的练兵场,能够从尸山血海之中活下来的人绝非等闲之辈,无论他用的何种手段。
闯军派去汉阴的骑兵也陆续辗转回来。
高迎祥能做出这样的的行为并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为准则,也不符合逻辑。
《明史·列传·卷一百九十七》
复西掠米脂,呼知县边大绶,曰:“此吾故乡也,勿虐我父老。”
遗之金,令修文庙。
将袭榆林,河水骤长,贼淹死甚众,乃改道,从韩城而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