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知道了,我想走出这个局。”
“嘿,你小子,万一碰到个狐狸变的小娘们,多乐呵。”
我苦笑一下道:“我可不想当纣王。”
“嗨,纣王,没意思,你想妲己抄着河南话说,代王,中不中嘛,这就不中哩?你这弄得是个啥哩。”
我摆了摆手,不想听马师傅扯犊子,这老小子一直想让我放松点,可这环境,我没尿裤子,都算我腿夹得紧。
马师傅见我活不起的样子,也生气了,怒声道:“你小子,像个老爷们似的,你那俩卵子,算是白长了。”
“是,你有四个,你是四驱的。”
马师傅甩过来一把树叶,奈何许某人走位优秀,好一个片叶不沾身。
“师父,你别吃了。”
“狼肉,香。”
马师傅大口吃着肉,没有水,噎得都翻白眼,即使这样,马师傅也没停止往嘴里塞肉。
吃了好一会后,马师傅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说睡一觉,爱咋咋地,等醒过来再说。
左一个妖,右一个怪,我也折腾累了,给火堆添了柴火时,马师傅已经打呼噜了。
我靠着树,努力保持清醒,可马师傅的呼噜声节奏感很强,我的眼皮跟着呼噜的节奏眨动,那是越来越沉重,终究是闭上了。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只是这光线很奇怪,并不是阳光,而是白茫茫的光,感觉天空都是青色的。
再看一旁的马师傅,依旧睡得很死。
我推了推马师傅,他扭动脖子,挣扎道:“哎我操,睡懵了,走,上路。”
“去哪?”
“不知道,继续走呗,走哪算哪,找到破局的方法。”
我突然觉得有点奇怪,哪里奇怪,我又说不好。
跟着马师傅翻过一座山,只见对面的山顶上有一个尖顶瓦房,有点像是山里的小庙。
瓦房的烟囱还冒着白烟,似乎有人居住。
马师傅叹气道:“得,还是邪祟,一个接着一个邪祟消耗人的精气啊,小子,停住了。”
“行。”
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却没有底,我对未知的事物没有好奇心,只剩下恐惧。
下山上山,马师傅带我来到了瓦房门口。
在山顶这一小块平地,青砖瓦片篱笆院,院里面光秃秃,没有任何蔬菜。
再看青砖瓦房,比土地庙大不了多少,只有一道木头门,没有窗户。
马师傅叫了几声,没人应答,随后推开篱笆。
房子内有一张土炕,旁边是一口盖了盖子的铁锅,呼呼冒着白气,除此之外,房间内别无他物。
马师傅掀开锅盖,白气呼地一下冲了出来,很快散满了整个小屋。
待白气散去,我顿觉毛骨悚然。
那大铁锅内,炖的竟然是一锅人头,长长短短的头发随着沸水翻腾,煮烂的人脸炸裂,表情狰狞,既恶心,又恐怖。
马师傅也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口盖上了锅盖。
“师父,咱们怎么办?”
“找破局的方法。”
“一直说找,也没找到呀。”
“废话,大萨满布的局,哪有那么容易。”
“接下来,怎么办?”
“算了,睡觉吧,咱们不主动找邪祟了,让邪祟来找我们,看这院子很平,咱爷俩躺这睡一会。”
我不想睡,也不困,可马师傅说睡一觉之后,我的身体却突然疲惫,感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马师傅又随手递给我一个葫芦,劝说道:“喝点水再睡,慢点喝,出了一身热汗,别一下子灌太多。”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根本不渴,并不想喝水,我想说点什么,奈何太困了,感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醒来,周围吵吵闹闹的,环境依旧是这个小院,院子里放了好几张桌子,一群人围着桌子。
门口处还有身穿红衣的新郎新娘,这是一个举行婚礼的场景。
而此刻,我正坐在一张桌子前,旁边是马师傅,周围还有其他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这些人神态和表情依旧是如陶瓷般僵硬,我看着马师傅,马师傅对着我微微摇头。
再看桌子上的菜品,清一色的内脏,全都是心肝肺大肠。
所有人都是盯着桌子上的菜品,可以说是目不转睛。
周围的声音很吵闹,又看不到谁张嘴说话。
我咬着牙低声道:“师父,怎么办?”
马师傅嘘了一声,用手指轻轻指了一下桌子上的酒壶。
我突然想起来了,马师傅说狐鬼的酒,都是用上好的人参泡的,让我多喝点。
正想着,马师傅把酒壶递到了我跟前,还给我倒了一杯。
我端起酒杯,却迟迟不敢喝,因为我想起来睡觉之前,马师傅递给我一个水葫芦,让我喝水。
不对劲。
这他娘的不对劲。
马师傅吃狼肉的时候,噎得翻白眼,都没有水喝,后面哪来的水呢。
再说了,我和马师傅上山的时候,根本没拿水葫芦,带的是大瓶的矿泉水。
种种破绽在我脑海里萦绕,此时我再看马师傅,似乎能感受到一丝阴里阴气。
再看其他人,所有人都机械地盯着我,仿佛在等我喝下这一口酒。
妈的,上套了。
恐怕,陪在我身边的,就不是马师傅。
该怎么办?
我突然想到,马师傅和我说过,遇到关键的时候,要二保一,作出最有利的选择。
于是我端起酒杯,直接泼在了马师傅脸上。
霎那间,马师傅的脸上起了一道白烟,紧接着又长出了黄毛,脸型也发生了变化,那是一半人脸,一半狐狸脸。
妈的,真被我猜中了。
我想过,要是这杯酒没问题,泼在马师傅的脸上也不会有事,要是有问题,真正的马师傅是不会让我喝的。
所以,往脸上泼酒是我能想到最直接的试探办法。
果不其然,眼前的马师傅是他妈狐狸变的,从一开始就是圈套,层层诱导我,想让我喝下这杯酒。
好生歹毒的计划。
半张人脸半张狐狸脸的马师傅开始变得凶神恶煞,好像随时要扑向我。
许某人先发制人,一个闪身,抡起板凳砸了上去。
没想到的是,一桌子人不仅没扑向我,还四处闪躲。
打架就是这么回事,对方冲过来,想着的是怎么躲开,但是对方要是逃跑,信心瞬间爆棚,得追上去打。
这群人动作迟缓,我抡着板凳挨个砸,每砸到一个人,都是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人和碎片一样,哗啦一声,瘫成一堆。
最后只剩下那个假马师傅,他还想和我讲道理,我去他妈的道理,一把甩出板凳。
没打着。
板凳还落在了假马师傅脚下。
完犊子了。
我看了一眼假马师傅,寻思讲一下道理。
假马师傅瞅了一眼板凳。
去他妈的。
跑呀。
假马师傅的脸变成半人半狐后,动作也不协调,他扭曲着身体,挣扎着要捡起板凳。
许某人脑子好使,瞬间发现了假马师傅的命门,赶紧抓起桌子上的酒壶,掀开盖子往假马师傅身上甩。
一瞬间,假马师傅的身体冒起了白烟,同时,身体更是以一个恐怖的姿势扭曲,然后是缩小,衣服一下子没了骨架,堆成了一滩。
在衣服中,还有东西在蠕动。
我也不知道里面是啥,抄起板凳嘣嘣嘣,里面很快没了动静。
还没喘口气,我突然醒了,周围阳光刺眼。
醒来的地方是和七爷分开的地方,马师傅正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我仔细盯着马师傅,马师傅长叹一口气。
“师父,我做梦了。”
马师傅没说话,点燃了一根烟,塞进我嘴里。
我不敢确信这是不是真正的马师傅,试探道:“师父,《葬经》第一句是啥来的?”
“去你妈的,我哪知道。”
没错,这是真正的马师傅。
还有一点,我闻到了马师傅身上的烟味,我确信回到了现实。
“哎呀,你才醒,担心死了。”
我猛地回头,竟然是胡小醉。
“真的是你吗?”
胡小醉喃喃道:“如此凶险的局,幸好你闯出来了。”
我不相信胡小醉会突然醒来,于是我在脑海里有了一个龌龊想法,精确到动作。
胡小醉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一巴掌。
我真想哭,委屈道:“师父,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马师傅比划着不让我说,他道:“这个局,十分凶险,你我都入局了,能走出局的人,千里挑一,就算出来了,局中的场景,也会让人心生嫌隙,你在局中,杀了我,对吧。”
我点了点头。
“一箭双雕,你杀了我,我也杀了你,要不是咱俩这种师徒关系,换成别人,恐怕出局了,也得分道扬镳。”
“师父,我可没杀你,是我看出了破绽。”
我如此这般说了说了一遍。
马师傅满意道:“古人说得对,名师出高徒啊,小子,你怎么发现破绽的。”
“你前列腺不好,尿尿没劲,局中的你,呲出去两米多远,咋可能是你。”
马师傅打了我一巴掌。
我反问道:“你怎么杀的我?”
“我进去就发现是局,一闷棍把你撂倒了,三两分钟的事。”
胡小醉道:“哎呀,出来就好,狐狸坟的局,太凶险了,我在外面,帮不上忙,急死我了。”
看着胡小醉担心我的样子,我心里暖暖的,有个女人疼,真好。
马师傅拱手道:“狐仙奶奶,这次有劳了。”
“我带你去进去吧。”
我觉得马师傅叫胡小醉狐仙奶奶很搞笑,直接道:“师父,我要是娶了胡小醉,咱俩的辈分怎么论?”
马师傅呵呵道:“这个我不不知道,要是你娶个别的女人,咱俩是既是父子,又是兄弟。”
我觉得马师傅在占我便宜。
胡小醉让我俩别胡扯,既然上了一条船,就快点把事办了。
在胡小醉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狐狸坟的位置,那是一片乱石窟,都是西瓜大小的石头堆成了一个大鼓包,上面稀稀拉拉有些杂草。
我和马师傅搬开石头,抠出来一个一米多长的红漆小棺材。
棺材内,都是巴掌大小的狐身人面的瓷器像,个个表情诡异。
马师傅用石头将瓷器像砸个稀巴烂。
“许多呀,要是你喝下那杯酒,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我不感谢大罗神仙,我感谢你的前列腺,要不是了解你滴答尿的特性,我还真有可能判断不准。”
胡小醉道:“一会我带着你们去不老山古仙洞,你们跟着我,不会有事的。”
“跟着你,我不求不会有事了,你安排两个小妖精开路,顺便让土地爷炒俩菜,把山神爷也叫着,作陪一下。”
马师傅怒声道:“在给你整俩小娘们呗,少胡言乱语。”
“我不要娘们,给你整俩吧。”
“我也不要,还不如抓俩小妖精,送镇子上歌厅卖淫,赚点钱,也不用咱爷俩苦兮兮地进山了。”
我和马师傅对话,胡小醉听得十分无奈,她吵着快点赶路,趁着天黑前到地方。
马师傅是个很懂事的老逼登,知道我和胡小醉两情相悦,进山的路上,他总是走在前面,距离我俩十来米的距离。
本想和胡小醉好好亲近一下,奈何胡小醉总是一脸严肃,我和她说话,她也没反应。
最后胡小醉也被我说烦了,直接道:“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知道要怎么破解古仙洞吗?”
我摇了摇头。
“要引天雷,整不好,你师父的命都得没了。”
我呆若木鸡。
胡小醉继续问:“你知道怎么引天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