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1 / 2)

都市渡鬼人 一曲东风 12067 字 3个月前

离开那个家的时候,我只带了几件衣服,顾辞买的东西我一件也没拿。

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这几年的分红也不少,卡里的余额足够我自己生活剩下的日子,多余的我打算捐给福利院。

我和顾辞没有孩子,因为之前陪着他东奔西走长期劳累下身体受了损。

加上我之前流过产,很难再孕育孩子,我以前一直挺想和他有个孩子的。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想法了,没有孩子也没什么不好。像我们这样的,就算有了孩子,她也不能拥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多可怜。

找了家酒店入住,我打算整顿一下,和顾辞约个时间去民政局把证办了。

然后就离开这里。

要去什么地方我还没想好,总之不想在这个留有我太多不美好回忆的地方生活下去。

在酒店住了三天,这三天是我这两年里过得最轻松的时候。不用早起给顾辞做早餐,不用做家务,不用小心翼翼的看顾辞脸色。

我不禁开始思考,结婚到底能给女人带来什么?

可是这个问题我花了七年也没想明白。

恋爱上头的时候,哪能想到这些,身体病了,恋爱脑倒是得到了治疗。

我买了周三的机票,打算回老家一趟,就快到我父母的祭日了。

父母出事的时候我没能陪在身边,甚至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这件事让我愧疚了一辈子。

我是该愧疚一辈子的,我义无反顾跟着顾辞走的时候,妈妈哭得那样伤心,可我还是在她与顾辞之间选择了后者。

也许现在的一切就是我的报应。

父母不看好我和顾辞,因为顾辞一直不是个好孩子,上学的时候不是打架就是逃学,在老师和家长眼里的确算不得好孩子。

那个时候的我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我知道顾辞并不想所有人眼里的那样不堪,他在我面前的时候不是。

他们说我和顾辞在一起,最多不过三五年就会闹矛盾,还算不错的是我们在一起过了七年。

不过后面这两年,只有我一心想要跟他好好过。

看,父母看人的眼光就是比你的准,他们说合适的不一定合适,但父母说不合适的肯定不合适。

只是这个道理我明白得太晚了。

我给顾辞打了个电话,他没接,我便不再打,选择发信息。

[明天我们去把证办了。

我不是在跟他商量,这件事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这条消息直到下午也没得到回应,我相信顾辞看得到,他不回应是因为直到现在他依旧认为我是在跟他闹脾气。

在等顾辞回复的期间,我更新了我的漫画。

这几年我除了照料顾辞的起居之外,剩下的时间都窝在书房里画画。

我大学考的就是美术学院,但是顾辞没考上大学,而我也没去大学报到,跟着他一起离开家乡北上。

即便在最难的那段时间我也没有放弃过画画,这几年通过绘画我结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只是后来因为顾辞不高兴,我就减少了和她们的来往。

我真是个蠢货。

前段时间停更了好几个月,因为那段时间我身体不舒服,一直到今天才更新。

这本漫画画了很久,从我和顾辞恋爱起就开始画了。画的是我们的故事,只是远比真实的我们过得更加幸福。

漫画里的顾辞全心全意的爱着沈冉。

故事不一定全都源于生活,它也可能只是作者的一种精神寄托。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happyending的故事。

昨天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的u盘忘拿了,还在顾辞家里。

如果是别的东西,我可以不要,但那个u盘里全是我的心血,我所有的画稿都存在里面,我必须要拿回来。

家里的钥匙我没带走,如果顾辞不在家,我只能等。

虽然我也不确定他今天会不会回来,但我还是打算来碰碰运气。

站在熟悉的家门口,我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抬手按了门铃,门铃响了两声后门开了。

开门的人不是顾辞,是林染。

我看过她的几个采访,这张脸我还是认得的,终于见到本人了,确实漂亮。在这里见到她,我并不意外,早晚的事而已。不过这才三天时间,顾辞就这么饥渴难耐?

林染看见我,先是一愣,然后笑盈盈地问我:[你好,请问找顾哥吗?

她好像不认识我,她本来也不该认识我。

我没有理会她,越过她直接进了门,我离开只是因为觉得这个家让我难受,可房产证上写着我和顾辞的名字,这属于我和顾辞共同的财产,至少现在还是。

我回家不需要别人的同意。

林染也不生气,关上门跟在我身后继续开口:[顾哥他喝醉了,你找他的话可能得改天了。

[我不找他。]我嫌她太聒噪,于是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取完东西就走。

我好像已经把她当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她显然也是。

[取东西?]林染有些疑惑,歪着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是可爱,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也本该可爱的。

[你是顾哥什么人啊?怎么会来他家里取东西?

顾辞对外从没提及过我,林染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所以她和顾辞上床是以为顾辞还单身吗?还是说即便知道顾辞结了婚有妻子她依旧会这么做?

当我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有些诧异,甚至有点想笑。我现在面对顾辞的三儿居然能这么谈定的思考这些奇怪的问题?

忽然想起一句话,不被爱的人才是小三。

所以现在的我才算那个小三吗?可笑,什么谬论,但也并不重要。

[我……

卧室的开门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顾辞醉意朦胧的看着我和林染,半晌叫了一声:[冉冉。

[怎么了?

回应他的人不是我。

顾辞这时好像才猛然记起我和林染都可以叫冉冉。

他皱眉看向我,我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嘴角上扬像在看一场笑话。

我和顾辞之间,可不就是一场笑话吗?

从林染的反应来看,顾辞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么称呼她的。

现在连称呼都脏了。

顾辞,你真脏。

没有理会错愕的顾辞和他身边的林染,我转身进了书房。

u盘插在电脑上没有拔下来,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使用过了。

前段时间状态很差,大概是真的忘了吧,还好东西都还在。我弹出u盘,顺手关了电脑,

出来时顾辞堵在了书房门口,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酒醒了?]我抬起头看他,顾辞摇摇头,有些委屈,他喝醉了就会这样。

[冉冉……

我没应他,这个称呼现在真的叫我恶心,顾辞这副嘴脸更是叫我想吐。

林染脸色阴沉的靠在卧室门框边看着我和顾辞,我忽然有种她好像不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谁的感觉。

小姑娘还挺会装的。

[酒没醒,就等你酒醒了再说。

我推开顾辞就要走,手腕却被他抓住。

顾辞用力将我拉进他的怀里,可怜兮兮地说:[冉冉,我很想你。

想我?如果没有在家里看到林染,没有看到林染脖子上刻意没遮住的吻痕,我大概真的会信顾辞说的想我。

[顾辞,你抱错人了,也想错人了。

他身上的酒味混杂着女士香水味让我作呕,胃也不太舒服。

看啊,现在我的胃和我的心都在排斥顾辞。

我推他推不开,有些不耐烦,也感到被冒犯,他凭什么在和别的女人睡完之后说想我了?抱过别人的怀抱再来抱我,他不嫌膈应我还嫌脏得慌。

[别用你的脏手抱我。

我发狠地推开了他,顾辞确实醉得不轻,被我推得后退几步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一抹黑影闪到我的面前,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朝着我的脸甩了一个耳光。

我的注意力都在顾辞这里,没想到林染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过两秒的愣神,我抬手还了林冉两个响亮的巴掌。

什么东西,也敢打我。

沈冉从来不是宽容大度、任人宰割的人,相反,我还挺睚眦必报的,别人打我一巴掌,我一定要还她两巴掌才行。

我的容忍与大度,从来只对人。现在能让我收敛脾气的人没有了,所以谁都别想欺负我。

看着恨不得杀了我的林染,我缓缓吐出一句:[神经病。

林染想要说些什么,被爬起来的顾辞一把拉开了:[滚。

顾辞看着我,但我知道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他说完后扭头沉着脸看林染,林染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才和她做完那样的事,现在叫她滚,林染年纪小,一个滚字就足够刺激她脆弱的自尊心。

她瞪着顾辞,最终还是没敢多说什么,进了一趟卧室拿着她的东西摔门而去。顾辞好像也没有那么爱他,顾辞的爱就是这么廉价。

顾辞回头一脸愧疚的看着我,语气里都是心疼:[她打疼你了?

[不疼。]我将散乱的头发别入耳后,笑着说:[没有你打的疼。

顾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打了我这件事,我会一直记得,我相信他也忘不了。

他忘不了不是因为他的愧疚,而是因为他顾辞食言了,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对不起……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我说。

[真的?]顾辞的眼睛亮了一下,立马就想来抱我,我侧身躲开。

[真的,反正都离婚了,原谅你也没什么。

对你生气,是因为我爱你,现在不爱你了,大不了就当被疯狗挠了一下,有什么关系?

顾辞眼里的亮光慢慢暗淡下去,他蹙眉不悦:[沈冉,这么多天你还在闹什么?

果然,他深情的人设扮演不下去了。

[我闹?

这几天,他和外面的女人只怕是一天都没间断过,甚至把别的女人带到我和他的家里来睡了,却在问我闹什么?

[顾辞,你真叫我恶心。

我使劲浑身力气在他那种俊美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重重的巴掌印,甚至想朝他吐两口唾沫。

他歪着脸,眼里的震惊不是装的,他没想到我会打他,可这是他应得的。

我以前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恶心他。

或许我其实早就不爱顾辞了,我只是下意识认为我还爱他。

[沈冉,你打我?]顾辞愤怒地瞪着我,我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也是,不该打你,你这么脏,打你都嫌脏了我的手。

此时我并不知道接下来我会为自己的这一番话付出什么代价,如果知道,我宁愿憋死自己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被顾辞大力甩在卧室的床上,我心里没来由燃起一阵恐慌,没等我起身,顾辞已经倾身压了上来。

[我脏?]顾辞半眯着眼,露出危险的目光,他勾着唇冷笑:[我脏,我再脏你还不是被我睡了那么多年。

混蛋……

顾辞低头亲我的唇,被我躲开了,他的嘴唇只落到了我的侧脸上,我的举动惹来他的不快。

下巴一阵刺痛,顾辞的手像铁钳一般死死的扣住了我的下巴,捏得我骨头疼。

我发狠的瞪着他,他却视而不见,俯身亲上了我的唇。

双手被顾辞禁锢在头顶,他整个人压在我的身上我丝毫不能动弹。

在绝对面前,就连反抗都显得那么可笑。

顾辞想要撬开我的牙齿,我咬破了他的嘴唇,腥味在我和他的口中蔓延开来,他吃痛的抬起了头,目光更加凶狠了。

[顾辞,你不能……

[我为什么不能,我们是合法夫妻,这是合法权益。]顾辞伸手去拉我外套拉链,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他的束缚。

拼命去够我的衣服,却根本就是螳臂当车,顾辞抓起地上没来得及收拾的领带将我的双手绑了起来。

[我不愿意,你不能强迫我……

哪怕是合法夫妻,我不愿意,他就不能逼迫我去做这种事。

但显然我低估了顾辞的无耻程度,他甚至满不在乎地说:[你可以去起诉我。

[顾辞……不……

不要碰我,不要用你刚碰过别人的身体碰我……恶心……

顾辞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也许和别人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只有对我的时候这么粗暴。

他压根没把我当过人,所以把他最禽兽的一面都展现在我面前。

他的唇撕咬着我的身体,他像一头野兽,发疯似的报复着我,我的反抗都是徒劳。

一边欺负我,一边喃喃低语:[冉冉,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不要离婚……]不知道为什么,顾辞的声音有些发抖,还带着一点哭腔,该哭的是我啊。

他到底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这具他熟悉了的身体……

直到他酒精上头,慢慢昏睡过去,我才能到解脱。

现在已经是凌晨,我弓着身体将自己缩成一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下体撕裂的疼痛让我眼泪横流。

身边的人发泄完后沉沉睡去,均匀的呼吸洒在我的颈间,如同我们还相爱时每次事后一样。

可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瞪着顾辞,有那么一刻,我是真的很想一刀捅死他,反正我也要死了,他不是说这辈子不会离开我吗?

那不如跟我一切去死。

但我还是下不了手,不是我多爱他,只是我不想在死后还摆脱不了他,这辈子就够我受了。

下辈子别再让我遇见顾辞,永远不要。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从顾辞家里出来时,外面的路灯都熄灭了,我裹着厚重的衣服站在小区门口不知道往哪里走。

好像没有一个地方能够接纳我。

朝着酒店方向慢慢挪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身体很痛,走不动了。

我抱着手臂蹲在路边,不禁可怜起自己来,[沈冉,你真是只可怜虫。

车灯打在我的身上,有些刺眼,我扶着路灯杆慢慢起身打算往后退几步避开。车门却在这时打开,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医生。

[沈冉……你?]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最后只是说了句:[先上车。

医生是个善良的人,明明我只是万千病人中一个不听话的病人,他却总是每次都能这么温柔耐心的帮我处理问题。

我摇头拒绝他的好意,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这副肮脏不堪的样子。

[沈冉……

我没有听见医生说什么,因为刚龟缩着想要逃走的我脚下一软狼狈地摔在冰冷僵硬的石板上,喉咙里那股腥甜的刺激下我只感到一阵胸闷气短。

最后的记忆只有医生略显焦急的脸。

我是在消毒水弥漫的病房里醒过来的,醒来时有些不清楚状况,稍稍一动,全身酸痛。

昨晚的记忆如同洪水猛兽顷刻间将我吞噬,病房门不合时宜地打开,看见医生的那一瞬间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被别人看到那么不堪入目的自己,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

我咬着牙,突然觉得很委屈,可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委屈,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果报应,从我选择顾辞那天开始,就注定会遭受这些羞辱。

[醒了?来测一下体温。]医生将温度计递给了我,[水银温度计测得比较准。

我沉默着接过他手里的温度计,他背过身去拨动着手里的药瓶,我乖乖将温度计伸进衣服里。

[这是早上的药,等会儿护士会来给你打吊瓶,今天不能出院。

今天的医生和以往的似乎有些不同,态度强硬了许多。

见我不说话,他转过身问我:[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我点了点头:[可我不想住院。

他和以往不同,我却仍旧和往常一样固执。

[沈冉,我很严肃的告诉你,你的身体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了。

确实有够严肃,我都被这语气吓了一跳。

[我哪样的折腾?]我听见自己这么问,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里一遍遍恳求医生当作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

不要提,不要说。

医生看着我,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不好好按时吃饭吃药,大半夜不睡觉在马路上吹冷风,你觉得还不够折腾?

听他这么说,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说过,医生是一个很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