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怜加速踩着油门,时速表上显示的速度都超过了四档档位。要是市中心的路有高速公路的广阔,绝对会加到180迈。整个一个警车跟随,关紧疯人院闭门思过的典型。
而她只有一个念头,想快读躲避车内的两人,不想再说一句话,甚至偏执的连一丝表情都不想有。
陈默看向杨晓怜的侧脸,杨晓怜便向左侧,看着左边的反光镜,纵使没有转道,也不需要转弯。
她没有透视眼,不能通过杨晓怜的脑勺得知她的表情。她只能选择正过头,克制不去看她。
车内的气氛不是凝重一词能表达。这种猜不透又得不到答案的感觉,使得陈默阵阵心痛。
没多久,陈默看到熟悉的小区,知道到家了。这段路明明很远,却怎么感觉如此之近?仿佛像是楼上到楼下。
车子停了,杨晓怜连手刹都没放下,摆明在催促陈默快点下车。陈默考过驾照,当然能看懂杨晓怜的意思。她侧着脸努力的堆砌笑容,能看出来有多努力,不然双颊也不会明显的浮现出苹果肌。
使劲地努了努嘴,没有了激动地问答案,也没有不适宜的寒暄,只是想平日一样,惯性地说:“小心开车。”
扳开车门,下车。没有人看见她脸上反应心中的堵塞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杨晓怜面上强装出来的坚定,在听到关门声的时候瞬间倒塌,如果车门再关晚一点,她难保自己不会泄露出真实面。
陈默站在下车的位置朝欧陆里的人挥手告别。杨晓怜不敢回头,从反光镜里看着挥手如摇着蒲扇的人。虽然冬天的夜里视线的清晰度很低,看不清陈默的脸,可她想想都知道陈默脸上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甚至她能清楚地看到双眼垂下,眼内起雾。
她也是有血有肉的常人,又怎么感觉不到痛?只是在爱情这座有如能冲上云霄的巨型墓碑面前,她渺小的像一颗细小的尘埃,而且还是靠在仅存一点稀薄的氧气里生存的尘埃。
钟晟坐在原位上没下车,也没回首怜惜,动作上虽没有表现,可脸上的表情可以知道他和杨晓怜的痛觉不相上下。
车里的两人,各自有各自的语言,只是相继闷在心里,谁都没有说出口。
车窗外的树影一晃而过,好像一排的树,只有那么几个影子,可想而知,欧陆的速度和来时有过之而无不及,驾驶人是把它当飞机使着。
汽车当飞机的结果是,一晃就到。
杨晓怜双手握住方向盘,整个身子坐正,眼睛目视前方,甚至连再见都懒得说,就等后座的人知趣地下车。而钟晟没有挪动位置,也没有扳车门,亦如送走陈默一样的静。
犹如坐禅一样,看谁的定力先耐不住。
明显的,杨晓怜即使可以表现的纹丝不动,但面对没耐性这个强大的软肋,不开口都不行,“还不下车?”
钟晟显然知道结果,婉约一笑,可笑容里多出几许牵强,“上去坐坐吧。”
“不了。”杨晓怜脱口而出的速度覆盖了说话人尾音说的那个吧字。
“还是上去坐坐吧。”钟晟依旧对杨晓怜笑着。
杨晓怜眼看上方的后视镜,头也微微向上抬了点,但是弧度小的可怜,生怕后座的人会发现似的。
然后,两人便没有了后续的动作,又恢复到了坐禅的状态。
时间过了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车里静的只剩下空调发出的“呼呼”的声音。
耐性不行的人终究投降,她解开安全带,拉下手刹,等钟晟下车后,也便下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杨晓怜看着脚下钟晟为了她,朝她的方向摆好的鞋,踌躇了下,然后换上,只是这一换,就如黏住了脚,定在了换鞋的位置。
钟晟拉住杨晓怜的手臂,引到客厅。他的力气用的不大,刚好能使人走的力度。
“想喝什么?咖啡还是茶?”钟晟边说边朝饮水机前走。
“什么都不需要,有什么话快说。”杨晓怜就站到领她进来的位置,不前也不后。
“晚上喝咖啡不好,还是喝茶吧。”钟晟不理会杨晓怜的答非所问,开始自问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