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自己是不可能得到他的真心相待了,官语宁也不傻,哪怕是为了孩子,她都必须要争一争。否则,这王妃的位置她能做多久谁也不知道,孩子的未来更是没有保障。
既然得不到爱情,那么,她一定要得到权利,一个,可以将万人踩在脚下的权利。
不同于从前,官语宁可以为了爱情低声下气,可是如今,爱情她已看不见曙光,便只能转而攻向权利,只有权利在手,别的,又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北冥祁微微眯了眼,眼迸射出的精光仔仔细细的将官语宁打量了一遍,他忽然发现,自己这个王妃,似乎真的与从前不一样了。
要说从婚礼那晚她替人了花轿,嫁给了他,那个时候,他只觉得她是一个有手段的女人,后来的委曲求全,他又觉得她是个会做戏的女人,而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极其讨厌她在人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甚至已经到了厌恶的地步。可如今,他对她的看法,似乎又隐隐发生了改变。
这个女人,或许不但有手段,有心计,甚至,还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
北冥祁微微退后了一步,双手交叉环于胸前,心倒是突然来了几分兴趣:“看来,这些话你早已暗自筹谋了许久啊,本王今日给你一个机会,来谈谈你那所谓的交易吧。”
一转身,北冥祁已是潇洒落座。
官语宁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衣角,唤了尤冽继续赶马车回王府,这才极其优雅的落座:“皇位争夺战,皇表哥得了丞相府以及我平南王府的支持成功登帝位,而原本有望的祁王殿下,却被发配到了千里之外的塞外,与这大好的锦绣河山失之交臂,实在是可惜。”
“所以呢?”北冥祁好整以暇的望着她,静静等待着她接下来那所谓的交易。
“今而言,当今圣是我表哥,而你是我夫君,不管这江山是谁做了皇帝,我爹平南王也终究也只是一朝王爷,而这唯一的区别……”官语宁刻意一顿,目光悠悠望向此刻正紧紧盯着自己的男子,轻轻一笑,道:“而这唯一的区别,在于这坐皇位之人,到底是我爹的侄子,还是他的女婿。”
这话无疑是已经将官语宁的立场表明清楚了,这当皇的,可以是她的表哥,也可以是她的夫君,而这选择的权利,无非也是在他北冥祁自己的身。
要说这话不诱人是假的,北冥祁明显已经有了动容,只见得他微微犹豫了片刻,才勾唇一笑,道:“本王竟是不知,本王的王妃,竟然还有这样大的志向。”
“不是我的志向大,而是王爷你的志向大。”官语宁也索性将话挑明了:“如今丞相府已倒,虽说各地藩王手均有可以谈判的筹码,但相起来,我平南王府不论是所处地势、财力,甚至是兵力,都是王爷成大统的不二人选。当然,王爷也可以不必在乎我平南王府,可若有一日王爷起事,只要有我平南王府在,只怕,都不会轻易成功吧。”
若说方才是在利诱,那么此时此刻,官语宁便是真的将话挑明了。
这摆在眼前的无非只有两条路,要么大家合作,开创新的盛世繁华,要么,鱼死破,索性大家都不要讨着好。
都说这女人狠起来是真狠,北冥祁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
“说说你的条件吧。”
见一切都往着自己预想那般走,官语宁心欢喜万分,面却不露声色,仍旧淡淡的道:“三个条件。其一,若来日王爷大事可成,必许我皇后之位,而我所出之子,必是太子无疑。”
“好。”
“其二,大事已成之后,王爷可不必封赏平南王府什么,但只一点,永不可妄动平南王府之人,王爷必定许诺,永保我平南王府下,人人一世平安。”
第一个条件自是在北冥祁的意料之,只是第二个,确也微微叫他有些诧异。
这个时候,旁人无不是想法设法为自己母族求得荣华富贵,偏偏她官语宁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足可见,她倒是有点聪明的。
未雨绸缪,为自己母族求得一丝保障,连他日后想要借机铲除的心都被直接扼杀在了襁褓之,官语宁啊官语宁,确实聪慧。
北冥祁状似思虑般,手指轻轻转动着左手大拇指的玉扳指,片刻后方道:“若来日真的大事可成,平南王便是大功臣,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的要求,本王也允了。其三呢,也说来听听吧?”
得了前两个条件的应允,可真到了第三条,官语宁却并不着急说出口:“第三条可能对王爷来说不是特别容易办到的,我只是担心,王爷,会做不到罢了。”
仿似听到了偌大的笑话一般,北冥祁低声一笑:“这天下间,还没有本王会做不到的事情,你但说无妨。”
“好。”官语宁微微一笑,目光直直望进他漆黑的眸,只听得她道:“我的第三个条件,是你今生今世,都不能够娶夕若烟。”
一句话,仿佛重重一块石头砸进北冥祁的心里,他竟一时间忘了,因为他,官语宁心里可是十分忌讳着夕若烟呢!
明知他会犹豫,可真当自己看见了,官语宁心仍旧是觉得万分不舒服。
想想自己的丈夫无时不刻不在思念着另外一个女人,她又怎能不妒恨?而他越爱一分,她便更恨一分,夕若烟啊夕若烟,你果真是个最大的麻烦!
“不行,除了此事,其他都可以。”良久,北冥祁总算是下了决定,要他这么轻易放弃,他做不到。
“王爷应当见好收,以如今的形式,我没有说要取她的性命已经是念在往昔情分了,又如何能够将她留在你的身边,阻了我的皇后之路?”官语宁恨恨的说着,对于这件事,她亦是半分不肯退让的。
两方一时间僵持不下,北冥祁不愿意放弃,可依着官语宁如今的性子,他又担心她会此狠下杀手,到时候,只怕更加是将夕若烟陷入了险境之。
也罢,暂且答应她又有何妨,来日他若真是登基大统,官语宁纵为皇后,又能拿他如何?届时,一朝贵妃之位,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如此想着,北冥祁便也释然了:“好,本王答应你便是。只不过,你又如何能够保证,平南王一定会站在本王这边,毕竟,他可是皇的亲舅舅啊!”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父王最是疼爱我,由我去劝说,父王一定会同意的。更何况,谁当皇帝他不都是王爷吗,与其让侄儿做了皇帝,倒不如让自己的女婿来做。”官语宁凤眸一挑,眸一丝狡黠迅速划过:“不过王爷要保证,事成后绝不可伤我表哥性命,随意找处地方让他过完一生便是。”
到底是至亲,若非不是形式所迫,她是断断不想反的,可纵使如此,她也希望表哥能够平安无事。
“说来,我与他也是至亲兄弟,也无意伤他性命,若来日兵戎相见,他若愿意交出皇位,我可考虑留他一命。”一个无权无势,手又无一兵一卒的废人一个,他留他一条残命,让他苟延残喘又有何妨?
两人一时间达成共识,可心各怀鬼胎,生死一线,不过只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