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二虽然不便宜,但明后年会出现“高价点心”,那价格更是高高在上、脱离群众,既然自己有空间,唐植桐就想买一点囤着,买到就是省钱。
五仁已经沿用多年,价格也比较稳定,消费者对此心知肚明,一旦涨价就认为不值,进而不买,换一种馅料卖高价,可能就会有消费者买账。
待鸡彻底不扑棱后,才是拔毛的好时候。
捡点“残羹剩饭”也好,起码不用背上与百姓抢食的名头,唐植桐自嘲一下,站在枣树下面,往空间里薅枣。
“给咱妈的要不要一块炖了?”由于椿树胡同没有地方养鸡,所以其中两只小公鸡一直在这边养着,本来打算明天一早顺路给捎过去,正巧张桂芳今晚让杀鸡,唐植桐就想着要不干脆一块炖了,那边也省事。
鸡圈里的小公鸡一点即将领盒饭的觉悟都没有。
“限购吗?”唐植桐有些意外,外面买月饼的都排起了长队,没想到学院竟然能搞到如此抢手的物资。
由于原来那只发育最好的“鸡王”被齐大婶换走,剩下的这四只正在争夺“王位”,有一只趁其他几只斗的鸡飞狗跳,跑过去骑母鸡,选的还是把它们孵出来的那只。
“好嘞,我磨刀,你烧水。”唐植桐将挎包递给小王同学,自己洗了把手,拿出菜刀,在屋外的磨刀石上浇上半瓢水,开始磨刀霍霍。
“凤珍,你再去把洗衣盆搬过来。凤芝,你去拿把盛垃圾的筐拎过来。”唐植桐分派有度,把这些小杂活都分给两个妹妹道。
“行。给我拿个马扎。”唐植桐朝小王同学笑笑,手上脏,也懒得动弹,就吩咐媳妇道。
郎家园枣好吃,但产量一直不尽如人意,尤其是这种长了多年、还没有人照料的老树。
然而这种事,由不得几只小公鸡做主,能做主的正在抬脚看看自己鞋底,臭鸡屎不少。
“一会我去郎家园转转,看看那边还有没有枣树。”被凤珍这么一说,唐植桐才想起这一茬,郎家园那边兴许还有幸存的枣树呢!
七月十五枣红圈,八月十五枣落杆。现在正是枣收获的季节。
“好的。”凤珍虽然不知道哥哥要大箩筐干嘛,但依旧非常听话的去找了。
“不气,就是有点心疼,今年白菜长得不错,一颗能长个七八斤,这几颗够咱家吃好几天了。”张桂芳这会已经没了气性,心平气和的跟儿子说道。
“杀鸡,今晚就炖了!”张桂芳生气自己没有看好家,转头看了一眼鸡圈里的几只公鸡,直接给儿子下了命令。
有些人在杀鸡的时候,这两个步骤搞不好,有被崩一身血的,也有在控血后鸡还活蹦乱跳的……
通过一番精诚通力配合,唐植桐成功将鸡下了高压锅。
“公鸡扑棱扑棱飞出来,吃白菜。”凤芝没心没肺的站在一旁挥动着双臂,学给哥哥嫂子看。
“别蹭了,一会换下来,我给你刷刷。”小王同学烧上水,也出来看热闹。
学院里有这牌面,那学生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日子会好过很多。
就连不怎么说话的凤珍也放下手里的钢笔,拿着碗出来,准备接鸡血。
五仁月饼可以说是月饼界的爱马仕,用料讲究、做工复杂,耗时费力,在这个年代也是最正宗的馅料。
前文有提到过,点心的生产经历了一次用料“升级”,一块二就是目前用料最扎实的那一种,跟傅全那边生产的一样,七毛六的点心名义是原来的配方,但总归与升级后的点心有些差距。
“哪能跟同学们抢月饼吃?等中秋节过去我再过来,若是那时候还有,我就再帮着消化点。”唐植桐当然想买,但说的很委婉,意思也很明确,如果小卖部卖不掉,自己再买。
“行,那你节后再来吧。”售货员也痛快,月饼这东西跟其他点心不太一样,其他点心零零碎碎有人买,月饼是时令点心,也就这两天有人买,这两天卖不出去也就真卖不出去了。
唐植桐在泥土上蹭蹭鞋底,不光膈应,味也挺冲,这双鞋明儿穿不得了,得刷了。
凤珍凤芝一点吃饭的意思都没有,蹲在炉子跟前闻味,明显是等着这锅鸡下饭,唐植桐也不拦着,炖鸡的时候放了不少盐,今晚肯定吃不完,明天还能吃一点。
“没几个钱,过年的时候我再买几颗,给您补回来。”唐植桐乐呵呵的许诺道。
不少货郎走街串巷的用糖、针头线脑换鸡毛,其实唐植桐有些好奇,这些鸡毛除了做成鸡毛掸子,还能干啥?
转念一想,这也是一件好事,这年头虽然不兴说“能搞到物资的就是能人”,但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唐植桐一进鸡圈,里面立即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唐植桐感受着小公鸡的挣扎力度,在鸡血滴出速度明显变慢后,左手松开鸡脚的同时把绑绳扯掉,抬起反扣的大箩筐,将小公鸡扔进去,然后一脚踩上,任由小公鸡在里面垂死挣扎。
树上还有枣,但已经不多了,而且大部分集中在树梢,唐植桐猜测枣树下方的甜枣估计是这阵子被附近的孩子打下来吃掉了吧。
左手在鸡脖子上硬揪下一撮毛,露出皮肤好下刀。
“好嘞!”唐植桐闻言将烟头踩灭,起身抄过一只小公鸡,用右手将鸡的翅膀反擒,然后分出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鸡冠,使鸡露出脖子。
“谢谢你,有心了。”王静文被小姑子这一眼,看的心里暖暖的。
“能啊,摘个尝尝吧。”唐植桐瞅瞅自己手植的两棵郎家园枣苗,每棵树苗上都稀稀拉拉挂着十来颗枣,全摘下来估计也就二两来沉,所以一直没当回事。
当然,唐植桐买月饼跟这些通通没关系,有其他馅料他也能接受,最大的原因就是现在月饼不!要!!票!!!
唐植桐瞅了一眼鸡圈,手里的刀磨得更勤快了。
“凤珍,把咱家的大箩筐拿过来。”唐植桐磨好刀,拿着几根绳子,准备去鸡圈里捉鸡,起身后吩咐妹妹道。
“同志,劳驾问一下,这批月饼来的多不多?”唐植桐在开票、交钱,拿到月饼后,问道。
接下来左手抄起刀,将鸡脖子对准碗,在鸡脖子上来上那么一刀,确保切断气管、食道和血管,然后放下刀抓住鸡腿控血。
“好嘞!马上就办!劳驾您泡点榛蘑,用热水泡,开的快。”唐植桐没二话,虽然不喜欢杀鸡的活,但这时候不敢触母亲的霉头。
粗壮的羽毛由唐植桐处理,然后细小的绒毛由几位围观的大、小助手处理。
尽管黑灯瞎火没路灯,但今儿有月光。
小孩子最喜欢吃里面的冰糖,咬到一颗,根本顾不上硌牙,能在嘴里含上半天,因为馅料里面就冰糖最甜。
唐植桐围着枣林转了一圈,五十多棵枣树,总共收了不到三十斤,平均每棵树上半斤枣的样子。
好在树梢上的枣别人够不着,日照时间充足,无论是个头,还是成色、甜度,唐植桐都很满意。